相重镜愣。
曲危弦将脸颊上眼泪擦干净,不需要相重镜安慰就收拾好情绪,他将桌子上小盒子推给相重镜。
“这是爹方才来寻时放在桌上。”
相重镜见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犹豫瞬才从善如流看向桌子上小盒子:“这是什?”
“龙骨。”曲危弦道。
也真是因为如此,曲行才会耗费心机为他各种铺路,哪怕将去意宗宗主之位传给曲危弦,整个宗门上下事物依然是曲行在打理。
相重镜见曲危弦这副呆呆模样,担忧道:“此事会去查,危弦……”
直木然曲危弦突然“啊”声,盯着那小匣子眼睛突然红。
他整个人仿佛被冻彻冰川,就算至亲之人死去,他脑海中知晓这个事实,也知道自己该痛苦该悲伤,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只有在不经意间,那迟来悲伤好像化为春风将冰川消融,流水潺潺将那淡薄情感猛地带至四肢百骸。
曲危弦伸出手将小匣子轻轻抱在怀里,闭着眸道:“宿蚕声。”
相重镜眉头紧皱。
虽然知晓宿蚕声是被溯利用,才会不问缘由出剑杀曲行,但归根结底依然是他如既往地自负才得到这般结局。
相重镜和宿蚕声本就有嫌隙,做不出强行为他开脱事来。
“你知晓你爹身边那个名唤溯和尚吗?他或许和你爹变成魔修之事有关。”
雾腐蚀。
相重镜皱眉看半晌,让幽火将那最后几块骨头烧成灰烬,盛放在个小匣子里。
回到去意宗时已经是深夜,相重镜到曲危弦住处,瞥见门扉似乎被人强行破开过。
走进去,曲危弦已经醒。
他正披头散发坐在烛火旁,安安静静垂眸看着桌上小盒子。
相重镜诧异看他。
曲危弦轻轻将盒子打开,相重镜直在盘算着如何能找到龙骨正在里面。
因为龙骨气息,直
曲危弦眼泪缓缓落下,颗颗滴落在盛着骨灰小匣子上,他更咽许久,才猛地深吸口气,抬手茫然地摸心口下。
那悲伤好像再次被凝结成冰,不动。
曲危弦近乎惊慌地道:“重镜,好奇怪。”
相重镜见他捂心口,还以为他是难受过头,道:“因为伤心?”
曲危弦眸光失神,好会才怔怔道:“是因为不伤心。”
曲危弦无神眸子轻轻动动,好会才点头:“爹说他是好友。”
曲危弦这副样子和平日里没什两样,除之前曲行死后发出那声崩溃惨叫和痛哭后,他整个人都陷入诡异平静。
可他越是这样,相重镜越觉得担忧。
相重镜在去意宗二十多年,先不管曲行待他如何,就单单对曲危弦来说,曲行确是个好父亲。
曲危弦天生愚钝,相重镜第次见他时,他正被其他宗门孩子骂傻子,整个人呆呆木木,不知反抗,任人欺辱。
相重镜走过去,轻声道:“危弦?”
曲危弦轻轻抬眸看他:“重镜。”
相重镜将手中小匣子放在桌上,抬手轻轻抚摸他头。
曲危弦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小匣子,似乎是猜到里面是什,他歪着头往相重镜掌心蹭蹭,喃喃道:“多谢。”
相重镜见他如此,心中也不是滋味,他坐在曲危弦对面,道:“方才有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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