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方才咳过遭,他眼尾有些发红,晕染红色将眼下滴红色泪痣囫囵包裹住,眸中仿佛蒙上氤氲缥缈雾团,久久不散。
“阿满。”晏行昱气息紊乱,看就知病虚已久,“不要胡闹。”
他满脸苍白病色,只有被咬出齿痕唇和眼底红痣有抹艳色。
叫阿满少年
官兵在心中嗤笑声,不是歹人,却是灾星啊。
只是他面上却是极其尊敬:“今年四境来京都之人各个都要搜,并非针对公子。现在正值年关,若是有点小纰漏等可是要掉脑袋。”
少年着急道:“家公子体弱,见不得风,你们不能搜!”
官兵却是副油盐不进架势,不搜便不放行。
两人对峙间,将周围人也引得朝他们看来。
人问道:“你家公子名唤晏行昱?”
少年不明所以:“是啊,你不认字吗?”
官兵干咳声,神色更加古怪,他行礼,道:“原来是相国公子。”
丞相公子晏行昱自幼体弱多病,被丞相送去江南寒若寺养病,离京已经十年,本该甚少有人认识他。
但这段时日不知是谁传流言,说那有大凶之煞命格晏行昱要在年底归京。
应昭二十三年,严冬河枯。
京都刚下完场雪,银装素裹,北风冷峭。
守城官兵打着哈欠将城门打开,没来得及睁眼就被铺天而来寒意给吹得打个激灵。
天还未亮全,隐约瞧见城外片萧瑟景色,再往远看,便只能瞧见仿佛能将人吞没层层薄雾。
不远处,辆马车伴随着若隐若现金铃声响,晃晃悠悠破开薄雾而来。
就在这时,马车中突然传来声闷咳,那声音不大不小,仿佛是拼命压抑着咳嗽。
只手轻轻从马车中探出,骨节分明,腕子上还缠着串破旧佛珠。
素色车帘被轻轻撩开,个身着白衣少年端坐在狭小马车内,微微抬眸,朝阳倾洒进车中,照亮他半张脸。
那守城官兵原本满脸不耐烦,无意中抬头,愣下。
丞相府大公子晏行昱约摸着十五六岁模样,如墨似青丝半披着,缕发垂在肩上仿佛能裹住他纤瘦病体。
京都城什都不缺,就是缺热闹——哪怕是传闻中草包七皇子在宫宴上问“秣马厉兵是什意思”小事,都能被传笑好几年。
不出几日,整个京都城都知晓灾星晏行昱要归京,全都想着见见那传说中相国公子,是否如传闻中所说那般招灾引祸。
原本些人只是当个笑谈,没想到这晏行昱竟然真归京。
官兵抱拳道:“下个月便是祭天大典,圣上下令严查所有进京之人,劳烦公子打开马车门。”
少年愣,眼睛都瞪大:“你既然知道家公子是相国之子并非歹人,怎还要查呀?”
走至近处,马车蓬角悬挂着灯笼上有个龙飞凤舞字,隐约瞧着好似是个“寒”,个半大少年扬着鞭子,慢悠悠停下来。
“公子,咱们到京都城啦!”
少年欢快蹦下来,边对马车中人说话,边拿出来路引和通关文牒递给官兵。
马车人没应声,只是发出声压抑住咳嗽声。
两位官兵接过路引和文牒扫眼,面面相觑半晌,看向马车眼神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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