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人畜无害,满眼全是软弱无能。
在这群狼环伺京都,摊上相府公子这个显眼身份,再加上那传闻中「七杀格」,说是幼鹿都高看他。
幼鹿还能用四只蹄子跑几步,而他却宛如俎上之肉,只能任人宰割。
荆寒章看着看着,
晏行昱闭眸靠在椅背上,手将腕上佛珠轻轻拨动。
寒若寺中年四季只有朝夕钟鼓和终年不变诵佛声,晏行昱端坐在帘之隔破旧马车中,听着窗外喧闹,那浓烈烟火气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突然活过来。
耳畔传来阵放肆马蹄声,接着似乎有人停在他车窗旁。
晏行昱倏地张眼,眸底抹寒意,手轻轻捂住宽袖。
他太过惧冷,马车中遮得严严实实,片昏暗中,旁窗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条缝隙。
阿满正满心欢喜地看着喧闹长街,突然听到他主子低喃句。
“停下。”
阿满立刻勒住缰绳:“公子?”
晏行昱把帘子放下,冻得冰凉指尖被他塞进怀中小猫肚子上暖暖。
“方才瞧见家老铺子,你去帮买块茯苓糕吧。”
荆寒章说完,大概觉得这奚落话太过小儿科,但他学课实在懈怠,时想不出多有水平话,只好说:“哼!”
说罢纵马就跑。
江枫华:“……”
这个“哼”,他实在是解读不出来到底是何意。
***
传言说晏行昱这几日会归京。
荆寒章:“嗯,瞧见。”
江枫华忙问:“那人如何?”
如何?
荆寒章想想,方才只是匆匆瞥,晏行昱只掀开半帘子,半张脸隐在暗处,并不能将轮廓瞧太分明。
晏行昱怔。
京都寒风从小小车窗刮进来,随之而来还有第缕穿破云层朝阳。
身红衣少年骑在马背上,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正拿着剑鞘,漫不经心地挑他车帘。
光太过耀眼,晏行昱眸子微微垂,从长睫阴影处朝那影影绰绰人看去。
荆寒章拿着剑鞘挑着车帘,将人打量半日,越看越觉得少年张大眼睛迷茫看他模样,很像今日打猎时遇到那只幼鹿。
阿满忙将马车停在路边空地,蹦下去。
晏行昱叮嘱道:“只买块。”
阿满道:“知道!”
省钱!
说罢,开开心心去买茯苓糕。
京城夜市十分繁华,天还未暗便有人沿路热火朝天地摆摊。
京城人来自五湖四海哪里都有,夜市中小食自然也是种类繁多,眼望去,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阿满驾着那辆灰扑扑马车驶入长街后,晏行昱轻轻撩开帘子角,安静地往外看去。
京都风太冷,他只能透过条缝隙去看那繁华长街。
哪怕只是条缝,依然有冷风灌进来,晏行昱捏着帘子角手指被冻得片冰凉。
唯记得,便是如玉石似漂亮眼睛下,那颗艳红泪痣。
江枫华见荆寒章似乎在出神:“殿下?”
荆寒章如梦初醒,不知想到什,突然甩马绳猛地转身,高高束起发在空中划半圈,发梢飘然落在肩上。
“什大凶大煞七杀格?”荆寒章伸出只手比划下,不屑道,“本殿下只手能撂倒十个。”
江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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