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看半天,莫名有些心疼,他搬着凳子往床边坐得近些,壮着胆子将手伸过去,轻轻握住沈顾容被子里小手。
沈顾容茫然看他。
牧谪轻声说:“在这守着师尊。”
不知
沈顾容犹豫下,才小声说:“不、不需做什,你……你就在这儿坐着便好。”
牧谪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搬来个凳子坐在床边。
沈顾容露出半个小脑袋来,双眸失神地看着他,好像怕他会跑。
四岁大孩子双眸往往是最清澈明亮时候,但沈顾容双浅瞳仿佛蒙上层灰尘,盯着虚空时没有丝光亮。
牧谪之前也见过几次沈顾容未戴冰绡样子,但因为他气势太过有压迫性,让人根本不敢看他双眼。
素洗砚见他小脸惨白,当真被吓得不轻,心疼地摸摸他头:“好,那们过几天再戴好不好。”
沈顾容点点头。
素洗砚将双腿发软他抱回榻上,道:“那你别乱动,让三水过来照料你。”
沈顾容正在往被子里钻,闻言闷闷道:“嗯。”
素洗砚走后片刻,外面终于传来阵脚步声。
沈顾容被吓得魂飞魄散。
之前他再怎丢人再怎受惊都没这狼狈过,这次不知是不是孩子泪窝浅,又或是毫无心理准备之下遇到最恐惧恶鬼,直接被吓得眼尾泛红,几滴水坠在羽睫上要掉不掉。
素洗砚被他吓住,忙道:“十?”
沈顾容惊魂未定,那声控制不住惨叫让他嗓子都险些劈,捂着喉咙咳半天,羽睫上泪终于落下来。
素洗砚轻柔地拍着他后背为他顺气,扫眼地上冰绡,大概猜出来里面有什,他叹口气,轻声说:“不怕不怕,下回去闲云城帮你收拾他。”
这次牧谪胆子大些,目不斜视地盯着沈顾容眼睛看。
沈顾容眸子狭长,因为方才惊吓眼尾依然有抹飞红久久消散不去,失焦着怯怯盯着虚空时,显得越发可怜无助。
牧谪心想,师尊灵力滔天,怎还会有人能伤到他眼睛?就算伤到,闲云城六师伯应当也有无数种方法帮他治好才对。
沈顾容原本还强撑着睁着眼去看牧谪,虽然眼前只有团在动色块,他还是能勉强找到些安全感。
他看着看着就撑不住昏昏欲睡,但闭眼就是无数恶鬼在他眼前狰狞咆哮场景,让他吓得立刻就睁大眼睛,不敢再睡。
沈顾容掀开被角看眼,才后知后觉眼前阵白雾朦胧,根本看不见东西。
那人走进房后,熟练地到床榻边,脚步声轻缓。
沈顾容愣,三水无论做什都雷厉风行,走路恨不得隔着十里远都能听见,这回怎改性子?
他正胡思乱想着,耳畔传来牧谪声音:“师尊?”
只手伸过来将他头顶上被角掀开点,露出点他能顺畅呼吸缝隙,牧谪轻声道:“三水师兄下山去,师伯让过来,师尊有什事要吩咐吗?”
沈顾容依然心跳如鼓,双眸蒙着层水雾,涣散失神。
素洗砚安抚他会,见他呼吸终于缓过来,将他之前冰绡递给他。
沈顾容被吓住,拼命地往后缩不肯戴。
素洗砚:“这个是你之前,不是六师弟那个。”
沈顾容还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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