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心花怒放,又揉半天,才转身去后院温泉,只是没会他又转回来。
牧谪正在给他找衣裳,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眼,眉目柔:“师尊,怎?”
沈顾容干巴巴地说:“……找不到路。”
牧谪:“……”
这十年来,牧谪每回想到沈顾容时,往往都是他冷若冰霜皮囊下掩藏着那颗跳脱心,这回终于再次见到,他颇有些怀念。
沈顾容心中有些诧异。
幼时牧谪冷淡漠然,本来沈顾容觉得牧谪长大后会是个阴郁寡淡性子,只是没想到十年过去,团子成身形颀长少年,他脸上笑容多不少,整个人气质温润如玉,瞧着便让人厌恶不起来。
而且,还那会撒娇。
沈顾容可喜欢。
沈顾容想着,上前轻轻摸下牧谪脑袋,接着有些尴尬。
那神情仿佛孩子自知做错事,可又不敢主动认错,只能带着些怯怯神色妄图得到谅解,极其惹人怜惜,看得沈顾容明明没有做错事,却硬生生有种自己好像并不该推开他错觉。
牧谪再次垂下头。
说来也怪,牧谪在离人峰已算是天之骄子,无论对待人都能淡然视之,不卑不亢,但不知道为什,他却在沈顾容面前总是习惯性地垂着头。
少年嗓音柔软又带着点低沉,他讷讷道:“牧谪冒犯师尊……”
沈顾容:“……”
不敢用力,唯恐抱疼他。
牧谪心中思绪乱飞,沈顾容也在暗暗欣喜。
本来觉得小主角疏离淡漠,他若是想再博得好感八成又要折腾许久,没想到方才还疏冷小少年竟然这般热情,抱着他腰几乎埋到他怀里。
沈顾容又开始美滋滋。
「师尊果然貌美如花,讨人喜欢。」
牧谪起身,引着沈顾容到后院温泉。
修士闭关十年百年都是常事,闭关封闭灵识时,身体也不会出现丝毫污秽,但沈顾容却过不去心理那道坎,总觉得十年没洗澡他身上肯定都臭。
他也没在意牧谪在旁看
牧谪这孩子也不知道吃什长,明明也才十六岁,竟然和沈奉雪这个壳子差不多高,沈顾容要摸他头还要抬高手臂。
沈顾容暗暗对比,心想:「十六岁时候应该也……和他差不多高吧。嗯!踮踮脚尖定般高!」
牧谪:“……”
牧谪微微垂头矮身,好让沈顾容揉他脑袋更舒服些。
十分贴心。
刚才还有丁点自责沈顾容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怎能推开他呢,孩子想抱就抱,想多久就多久。
沈顾容干咳声,寻个缘由,道:“别离太近,多少年没洗澡,你也不嫌脏。”
牧谪:“……”
牧谪微微怔,似乎没料到沈顾容会说出这句话。
他抬眸,眸光像是蒙水雾似清澈明亮,眉目舒缓下来,柔声道:“泛绛居后院有温泉,师尊可先去沐浴。”
牧谪:“……”
可以,师尊半分未变。
沈顾容感觉到牧谪他在怀里打个不着痕迹哆嗦,还以为是自己身上风霜还没化,把他冻着,便伸手把他推开。
牧谪瞳孔缩,被推开手死死握,指尖险些陷入掌心。
只是他眸光沉沉,只过瞬,又似乎是混沌后骤然清醒过来,脸上阴沉骤然退去,近乎不安地看向沈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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