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啊?”
奚孤行让木樨给他倒杯茶,抿口道:“昨日李先生来寻,说‘此子教不’,本以为他是委婉推脱,没想到今日他就不来。”
沈顾容:“……”
沈顾容干巴巴地说:“你没给足银子吗?”
奚孤行险些口水喷出来,怒道:“你还有脸说没给银子?!”
沈顾容推开窗,坐在软榻上偏头看着院子。
牧谪临走前在院中中排墨竹和几棵桃树,大概是担心朝九霄再翻江倒海把院子给毁,他还在上面布层结界能够遮挡住,bao雨袭击。
因为结界存在,小雨漂浮在墨竹和桃树上,远远看去就像是蒙层水雾似,仙气飘渺。
沈顾容边赏雨边等李先生过来,叹息道:“牧谪在身边可真好啊。”
什事都照顾面面俱到,根本不用他操心任何事。
沈顾容也不气馁,他看到李先生微微扭曲脸,尝试着提议道:“要不李先生教个音个音学,成吗?”
李先生犹豫:“这……”
沈顾容忙道:“银子定不会少给您。”
反正是奚孤行出银子。
李先生被沈顾容那首曲子给震得只会说“这”,但仙人气态太过淡然,让李先生产生种错觉。
声篪音。
李先生笑容未变。
二声篪音。
李先生脸色微僵。
三声篪音。
请李先生来时,奚孤行还专门下山用灵石兑凡世用两百两银子,觉得沈十再怎弹魔音,两百也能请先生将他教得勉强能出人音来。
李先生委婉说着要离开时,奚孤行忙说:“要不,银子再给您些,五百两您看成吗?”
李先生面如死灰,仿佛夜之间老好几岁,他眼神迷蒙地看着泛绛居方向,接着露出抹惨不忍睹神色,艰难地说:“仙人,倒给您五百两,您另请高明吧。”
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候先生早已经来,但沈顾容左等右等依然没等到人,片刻后反倒把奚孤行给等来。
奚孤行袭玄衣撑伞而来,衣摆扫过院中花圃盛开兰花。
沈顾容起身相迎:“师兄,你怎来?”
奚孤行将伞阖起随手扔在旁,恨铁不成钢地瞪他眼,道:“李先生是扶献城久负盛名竹篪先生。沈十,你可真有能耐啊,竟然能将先生气得再不出山。”
沈顾容:“……”
“方才仙人定是发挥失误,再者说初学者直接吹曲子难度未免过大,个音个音学,仙人定能吹奏出天籁之声。”
李先生成功地麻痹自己,重新变回方才慈眉善目模样,继续教沈顾容。
沈顾容接连学三日,觉得自己进步飞快,若是回家吹奏给先生听,先生定会夸他。
他美滋滋地异想天开。
早天便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雕花木窗。
李先生面有菜色。
曲终,沈顾容忐忑不安地说:“李先生,如何?”
李先生深深鞠躬,身体抖若筛糠:“这……这这这……”
沈顾容看他反应就知道自己吹得定很糟糕,不过他没沮丧。
因为幼时伤到脑袋,沈顾容生很长时间病,痊愈后气息总是很短,琴棋书画他倒是样样在行,但是旦涉及到需要吹奏乐器,就宛如魔音灌耳,连吹丧都比他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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