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轻轻吸口气,勉强笑,轻声道:“师尊在抄什?”
沈顾容置若罔闻,只手胡乱绕着垂在肩上绺白发,大概是抄得太烦,他将那绺发叼在口中,泄愤似轻轻咬咬,嘴中含糊道:“不想抄书。”
牧谪呆。
沈顾容边苦恼地抄书边含糊地抱怨着:“想出去玩,不想抄书。”
牧谪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他把握住沈顾容手,艰难道:“师尊?”
他情绪看起来十分温和,神色放松,头白发用发带高高竖起,披着牧谪青衣外袍,只手撑着下颌,另外只手在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写着东西。
看起来又散漫又有朝气,唇角嗔着笑,眼尾直往窗外瞥,似乎在打主意想要溜出去玩。
即没有作为沈奉雪故作冷静,也没有昨日那歇斯底里想要将自己扼死绝望。
若不是脖颈上那灼眼淤青掐痕还在,牧谪几乎认为昨晚场景只是他做场噩梦。
不过看到沈顾容已恢复正常,牧谪也不着痕迹松口气,他走过去跪坐在沈顾容对面,柔声道:“师尊。”
而他早已飞升多年,却直留在三界之中,是不是也是因为有什东西已成执念,无法放下?
牧谪隐约知晓自己似乎发现什不得东西,但却不敢细想。
两人走进回溏城中,四处都是被焚烧痕迹,只是看着那些痕迹就能知晓当年起多大火,竟然能将整个城池都烧成这样。
满城鬼魂,不见踪迹。
虞星河觉得有些害怕,讷讷道:“这里……白日里似乎寻不到什线索。”
“没什,只是不知惊扰哪位圣人。”
虞星河满脸茫然:“啊?什?”
牧谪却没再说话。
他已是大乘期,在那道天雷响起时就分辨出那到底是圣人震慑,还是来自天道雷罚。
天道雷罚往往是又快又狠,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便将天雷劈下。
沈顾容冰绡下眼神空茫无神地看他
沈顾容似乎没瞧见他,依然在纸上写着什。
牧谪没发现不对,凑上前扫眼,发现沈顾容笔迹竟然和前世沈奉雪教他模样。
牧谪愣下。
这世,沈奉雪字迹和上世完全不样,仿佛是刻意将字迹改变,而沈顾容伪装成沈奉雪后,似乎也在故意学着他笔迹,避免被人发现是“夺舍”,所以牧谪时间根本没注意到这字迹变化。
但现在……
也许只有夜晚城门大开时,他们才能从那些鬼魂口中得知十三只疫鬼线索。
牧谪沉思半晌,才点头:“好,晚上们再来。”
牧谪实在是太有安全感,虞星河本来怕鬼城怕得不行,但现在闻言眼睛都亮,拼命点头:“嗯嗯!”
牧谪心不在焉地出回溏城,和虞星河叮嘱几句,便进去泛绛居。
沈顾容已经醒过来,此时正跪坐在小案旁,垂眸执着笔在纸上写些什。
而方才这道天雷,却是修士之力。
有得道圣人,在窥视三界,不许任何人口中提到“回溏城”三个字。
在三界飞升成圣,断绝因果之人,就只有离人峰南殃君。
离南殃。
虞星河只是说出两个字“回溏”,就能让远在千里之外南殃君降下天雷警示,他……是不是在掩藏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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