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低下头,声音有些喑哑:“恨……没能早早地保护好你。”
沈顾容眼睛微微张大,他想要开口回应:“你已经保护好。”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意识到面前人是牧谪,并不是当年先生,就算两人是转世,却也根本不是同个人。
他说这句话是对牧谪侮辱,也是对先生亵渎。
沈顾容定定看着牧谪半晌,才突然笑,他道:“你就是为这个,去和青玉联手算计妖主?”
他当年答应青玉对付妖主时,原因无他,只是为陶州大泽灵脉,而在妖族待得越久,他便对这个当年手促成那百年之约妖主恨之入骨。
若不是他,沈顾容根本不可能被困在离人峰这多年。
带着恨意牧谪在明智青玉是有意引导,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帮他去杀妖主。
最后,他成功,青玉顺利将妖主逼出陶州大泽,顺便还发现只有京世录知晓,妖主非凤凰秘密。
可青玉就算将妖主逼出陶州,但离人峰还是没等到妖族灵脉,离更阑逃。
沈顾容坐在河边石阶上,空着只手撑着下颌,偏头看着牧谪,他眼尾还残留着未散去红晕,被冰绡隐去大半,却越发显得勾魂。
“牧谪。”沈顾容开口唤他。
牧谪正在握着他修长五指点点擦干净指缝中水渍,闻言含糊地应声:“嗯?”
沈顾容轻声问:“妖主之事,同你有没有关系?”
牧谪手猛地收紧,他愕然抬头看向沈顾容。
片刻后,牧谪握着沈顾容手,撩着河边水为他擦手背。
沈顾容任由牧谪折腾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脚底水波,派古井无波清冷圣君模样。
牧谪听到他师尊在说:「嘴好疼,牧谪是属牲口吗?」
牧谪:“……”
牧谪手顿,偏头看向沈顾容唇。
牧谪闷不做声,默认。
牧谪脸色有些苍白,他低声道:“只是……”
沈顾容声音更轻:“嗯?”
牧谪对上沈顾容视线,深吸口气,沉声道:“就是想这样做。”
沈顾容没想到得到这个答案,眼睛眨眨:“什?”
牧谪欺身上前,把握住沈顾容手按在心口,沉沉开口:“恨生得太晚,恨当年你被所有逼迫时没能站在你身边将那些小人悉数斩杀。”
看他这个反应,沈顾容大概知道妖主被逼近绝境戳穿真面目之事和牧谪脱不干系,或者说青玉背后暗中相助人便是牧谪。
他手指轻轻动动,淡淡道:“你弄疼。”
牧谪这才回过神,几乎是狼狈地将手展开。
沈顾容抽回手,轻轻摸摸牧谪崩得死紧侧脸,柔声道:“告诉师尊,为何要帮青玉去对付妖主?你那时是他对手吗?”
牧谪嘴唇轻轻动动,却说不出来任何话。
沈顾容唇有些红肿,还被牧谪咬破角,越发红艳。
察觉到牧谪在看自己,沈顾容将头偏,冷淡道:“看什?”
「手!赶紧给洗手!」
牧谪笑下,继续为他清理手背上脏污。
明明修士个决就能轻而易举解决东西,牧谪却握着沈顾容手学着凡人给他点点清洗,从之前牧谪就发现,他师尊哪怕修为登顶,私底下却更喜欢凡人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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