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摇却十分随性,完全没有章法,天马行空,肆意妄为。有时他在随手折把蓍草,就在草丛中教起天地大衍之数。有时又正儿八经地沐浴熏香,给袁香儿演示行符唱咒过程。从精奥正统紫薇斗数,到人人忌讳厌胜之术。想到什说什,毫无忌讳,也不怎在乎袁香儿听不听得懂。
每日用过早食,袁香儿便进入云娘屋子请安,云娘会从床榻上起身,披上衣物,松松挽起发髻,坐在窗边手把手地教她识文断写。
师娘手很冰,说话声音贯清冷。但教得却很用心,她时常握着袁香儿手,教会她用毛笔写出个个俊秀漂
“人类汉字确实是太难点。”余摇小声嘀咕句。
窃脂脑袋从树干上伸出来,殷红冠带垂落在书页前:“人类术法很厉害,但他们似乎故意要把这种东西弄得根本看不懂,好不让自己同族轻易学习去。真是个特别自私种族。”
犀渠低沉声音从地底响起:“看他们是防着们妖族,害怕们修习他们秘术去,否则以他们那娇弱肉体只能充当们妖族口粮罢。”
“反正这些东西是怎也听不懂。也只有……能搞得明白。”
犀渠最后嘀嘀咕咕地呢喃那句,袁香儿没听清,因为这个时候,师娘身影罕见地出现在檐廊阴影中。
自己修行之路。
余摇本人所学甚杂,涉猎极广,不论是风水相学,符箓咒术,六壬堪舆,祝由十三科他似乎都拿得出手。
但袁香儿发现来至于自己最大个问题,她不识字,或者说不识这个时代那种繁体字。看起来个个字似懂非懂,读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根本无法流畅读通那些繁难经学要义。
师父余摇虽然在术数上十分博学,讲学之时能用自己理解,将本应晦涩难懂理论说得诙谐生动,浅显易懂。但奇怪是他对简单幼童蒙学反而窍不通。
余摇在庭院石桌上对着本《千字文》看半天,结结巴巴念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识字这块,还是让来教吧。”云娘笼着袖子淡淡地开口说道。
来这些时日,袁香儿知道自己这位师娘身体实是孱弱,整日足不出户,只在卧房静养。师父对她极其敬重疼爱,日三餐端到床前,生活琐事皆亲力亲为,悉心照料。
大概是因为精神不济,师娘性情狠冷淡,寡言少语,对任何事都淡淡没什兴趣。除刚到那天,袁香儿几乎没和她说上话,想不到她会主动提出教自己识字。
从此袁香儿每日便先和云娘学半个时辰字。随后再跟着余摇学些采气炼体,天机要决等等五行秘术。
云娘讲学十分严谨,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这个天地玄黄意思就是……是什呢?”他挠挠自己脑袋。
“天是黑色,地是黄色,宇宙宽广无边。”袁香儿表示中学时候还是学过这两句名句。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余摇高兴地点点头,随后指着后几句话问袁香儿,“这个闰余成岁,律吕调阳是什意思?”
袁香儿摇摇头,这对于理工科学生来说超纲。
于是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修行大道艰难险阻,他们被拦在第步识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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