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之恩,无以为报,如何还能以年岁论资辈。小先生当受礼。”韩睿远远地站在屋角阴暗处,“拙荆心中挂念幼儿,直浑浑噩噩,行走在阴阳之间,不得解脱,今日辛得先生出手相助,方才得以往生,韩某感激不尽。”
院中响起雄鸡鸣叫声,天色微曦,那位躬身行礼男子身影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袁香儿低垂着眉目在位置上静坐许久,终于轻轻叹口气,回到卧室休息。
奔波天又熬个大半个通宵她很快睡熟。天色渐明,清晨阳光透过窗晒在她身上被子上。
炕沿垫里上悄悄抬起个银白小脑袋来
清清铃声和诵咒之声响整夜。
寅末时分,天色将明未明。
蜷在她腿边天狼,突然睁开琥珀色眼睛,看向屋门位置。本应在客房中那位男子,此刻出现在屋门前,他面有悲色,双手交握,深深向着袁香儿行礼。
袁香儿结束咒文,抬起头看他,“韩大夫,你,不记得吗?”
当年她还年幼,刚刚来阙丘镇不久,和铁牛大花们在东街口永济堂前玩耍,不慎踩着泥坑摔跤。
“夫君,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那位姑娘似乎也有些奇怪,你看见没有,她手上直抱着只白色狗子,那只狗好像受伤,皮毛脱落得块块。但它看人眼神真冷,就像……就像山里狼样。明明是那小狗,被它看眼浑身就冷得直打哆嗦。”
“没事,丽娘,你什也不用怕,放放心心,切还有呢。”他丈夫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是,有夫君在,没什好担心。丽娘躺在温暖床上,靠在丈夫胸膛,感到股前所未有安心,
“们这久没有回去,佑儿不知道有没有想们,明天定要早点赶回家里去。”她声音渐渐低沉。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股请清泠泠钟声,伴随着个女子低低念诵经文声音。那声音至暝空中传来,时远时近,空灵缥缈,仿佛能够治愈人间切苦厄,净化世间所有污浊。
位年轻大夫蹲在她面前,“你是自然先生新收小徒弟吧?小女娃娃摔倒却没有哭,很厉害呢。”
他笑着给袁香儿摔破皮膝盖上涂点草药。还给每个孩子分颗清清凉凉秋梨糖。
“韩大夫真好,长大要嫁到他家做娘子。”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二花说到。
“瞎说什,不害臊。”大花扭妹妹胳膊下,“韩大夫已经说亲,要娶青石巷阿丽姐姐做妻子。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小鼻涕虫。”
当时韩大夫还十分年轻,眉眼中带着温和笑容,并不像如今这样面有凄色,阴阳相隔。
“夫君,你有没听见,有人在诵经呢。”丽娘闭着眼睛呢喃,“这个地方好舒服,要好好睡觉。”
她好像忘记许多事,但这时候她已经不愿再去细想。
“你辛苦,丽娘,安心睡吧,佑儿有看着,你只管安心休息就好。”
熟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丽娘觉得自己被温热和舒适包围着,就像泡在最暖和温泉中,身体轻飘飘,舒舒服服向上飞起。
袁香儿盘膝坐在张蒲团上,轻摇手中小小帝钟,默默念诵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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