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妖魔,你频发水患,为祸人间。如今给你个机会,乖乖入清门下,以洗你之罪孽,渡你大道修行。”
虚极道人背负纹古铜剑,长须飘飘,派仙风道骨模样,立在半空中开口呵斥。
反而他年轻师父清源,正坐在使徒后背,曲着只脚,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阵法中丹逻。
丹逻扭过头,半张脸被鲜血覆盖,愤恨目光从血帘中透出,
“虚伪人类,出生之时,此地尚未有你们人族,身化江河,涨漫自在由心,何罪之有,凭什要迁就突然冒出来人族。”
袁香儿抬起头,神像温和面目在青烟之后变得有些虚幻。
“素白前辈,是你吗?”
没有人能完整地回答她话,重复声音却直在昏暗庙堂内循环回响。
“请帮帮他。”
“请帮帮他。”
离开两河镇时候,袁香儿独自进入镇子口河神庙。
外面下着雨,庙宇内没有其它香客,只有位年迈庙祝在为长眠灯添香油。神坛上端坐着酉水、沅水两位水神塑像,慈眉善目酉水水神和素白十分相似。
人面蛟身沅水水神依稀是丹逻模样,只是经过艺术加工神像显得威严肃穆,失真丹逻那份狂傲不羁。
“又下,bao雨,今年这势头不对啊,”老庙祝在昏暗角落絮絮叨叨,
“沅水可是几十年没发过大水。今年可别出事哟。”
“你!”虚极拔剑出鞘,“身为魔物,世之疾垢,竟然还敢大放厥词。”
“笑话,何谓神灵!何为魔物!不过是你们人族面之词。”丹逻身躯动弹不得,口中却绝不肯示弱,“要说,人族才是这世间疾症,活这久,还从未见过哪个种族和你们人类般自私、贪婪,残酷又愚昧。假以时日,终成大患,祸及天地必是你们人类自己才对。”
虚极为之气结,伸手剑往前刺去。
清源从空中降下坐骑,拦住虚极,“有想法,不错。这只水族收。
明明已经死去神灵,却因为不放心自己朋友,还在以某种形态滞留在天地间。
袁香儿祭出素白赠予那捆小小鱼线,鱼线可以指路,可以寻人。注入灵力之后银白线条抬起头来,向着远处飞去。
天空中黑云残败,雨水渐歇。
在处荒芜人烟乱石浅滩上,八位术士各自占据八卦方位之,凝神聚气,祭出符咒,不断念诵口诀。繁复阵盘上,金色法线交织成网状,紧紧束住人身鱼尾魔物。
那魔物双目赤红,在金芒耀眼鱼网内拼命扑腾着尾巴挣扎。
“以前沅水常常发大水吗?”袁香儿忍不住问他。
“从前啊,这里水患频繁,大家都十分敬畏河神,年年祭拜,修筑河堤,种植林木,以祈求风调雨顺。”老庙祝声音沙哑,动作缓慢,眯着眼给添上最后点灯油,“这些年河神大人改脾气,温和许多,来祭拜人反倒少。”
他提着油桶跨出斑驳门槛,在门外大雨中撑开油纸伞,“降水丰亏由天,调水理水由人。倒也怨不得鬼神啰。”
袁香儿点起炷香,在素白神相前拜三拜,插进香炉中,香烟袅袅线,凝而不散。
“他快死,请帮帮他。”个声音突然在庙宇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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