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就此走上楼,去见见表哥家。
但她不能这做,她解释不为什突然从学校跑回来。
同时她还有太多事要做,没有多余时间可以耽搁。
楚千寻低头看看表,现在是3月18日早晨8:30。
离开末日到来还有四天。
大姨家把她那种阴阳怪气态度,归结于她还没从失去父母悲痛中走出来,非但毫不介意,反而对她更加怜惜和关爱。
末日来临那刻,宿舍同学们都忙着和父母亲人联系。
身为孤儿楚千寻只接到两个人电话。
“寻寻,你,你那边乱不乱?你别怕,别怕啊,大姨和姨夫会去接你。”
“寻寻,你在学校待着别乱跑,哥这就开车去花城找你。”
年多之前,楚千寻父母在场车祸中双双遇难。
当时刚刚上大学楚千寻简直难以接受这个噩耗。
她非常不懂事地把这种悲痛发泄到唯真正对她好大姨家人身上。
大姨家庭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
姨夫和表哥守着开在小区里家小铝合金店,收入惨淡。平日里打游击也接些装修活补贴家用。
“老妹?你今天怎会给哥打电话?哈哈。”
表哥徐向阳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时候,楚千寻没控制住自己,让眼圈红瞬。
难道重生回年轻身体,连泪腺都退化回原样吗?
楚千寻记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落过泪。
当然,在艰难求生时候,利用女性身份,表演性质落泪不算在内。
“是这样表哥,有位同学家里在鹭岛有栋别墅,想要装些铝合金防盗门窗。就和他说,请你和表姨夫去
这是她最后次听到大姨和表哥说话。
在后来那些乱七八糟岁月里,楚千寻几经波折回到鹭岛,却再也没有找到大姨家人。
这也是她至今为止心中最大遗憾。
“喂,寻寻你怎不说话?你现在在哪?”手机那头传来表哥声音。
楚千寻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着楼上大姨家那个种满盆栽窗户,轻轻回答:“当然是在宿舍,表哥。”
大姨也只是个普通家庭主妇。
父母去世后,给楚千寻留下套房子,和四五十万现金。
些居心不良亲戚便时常在楚千寻耳边风言风,楚千寻因此也就觉得大姨家对自己各种关怀各种好,都是为谋夺父母给她留下那丁点财产。
尽管父母走后,大姨和姨夫忙前忙后,帮她料理父母后事,又干脆利落地为她跑腿办理房屋产权继承,以及遗产交接等诸多繁琐手续。
但她脑袋依旧时没能转过弯来。总是用副冰冷面孔对着这几位真正疼爱她亲人。
“向阳哥,找你有点事。”楚千寻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绪。
“诶,诶,你说,哥听着呢。”电话那头传来徐向阳看似随意,实则紧张声音。
背景里有厨房炒菜杂音,和个中年男性在说话:“谁电话?是寻寻来电话?老婆,寻寻来电话。”
随后,传来阵桌椅碰撞响声,手机那头异常安静下来。
楚千寻可以想象,此刻她大姨和姨夫飞速地挤到表哥徐向阳手机前,家三口屏气凝神等着听她这个晚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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