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龙入关老人儿,资历在那儿摆着。知根知底老人,旗主家用着也放心,因此萨克达管好大片牧场。日子确实好过,大鱼大肉就没断溜儿,人跟吹气球似胖起来。他干脆托人接留在关外老婆孩子,起到北京享福……
这转眼就是十来年过去……
如今萨克达已经成康亲王府上有数大管事,虽然生得副团团圆圆和气像,但出来进去是个人见到他,都要称声“萨爷”!尤其是那些到各个王府上跑关系汉官,人前各个人模狗样,私下里恨不得去舔萨克达屁股。有更无耻还给萨克达做个显赫家谱,往上几千年与萨都刺攀上亲戚……虽然萨克达根本就不姓萨。
“老爷这是怎?”这天大雪,从城里回到庄上萨克达脸色铁青,心事重重坐在天井里发呆。他正热乎第十九房小妾凑过来问道。结果萨克达瞧她眼,冷冰冰说个“滚!”眼睛都不搭下。
于是整整天,所有人都绕着天井走路,没人敢触萨克达霉头。传说当年萨克达随先皇入关,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人物!他虽然看着和气,其实当年是个顶顶凶神恶煞人。如今锋芒消退,每年还要杀五个人埋在后院……
也战死在扬州城下!
武悼天王是谁,他还真不知道,估计是中原神仙罢。萨克达原本看着女真路屠杀,心里就觉得不大对劲儿,这人都杀谁给咱养羊?旗主老爷可是说以后人人都当老爷。如今终于出事儿,萨克达心中就有种果然不出所料得意。当然,表面上还是要哭,因为康亲王死。
只是萨克达没想到是,这件天大事终究还是波及到他这个最下层小民。
康亲王战死前线,为国捐躯,他留下“孤儿寡母”可不能被亏待——满清无数王爷都盯着顺治呢!如今满清还是“八王议政”模式,八旗王爷权利仅比皇帝稍逊筹,要换个人当皇帝也不是不可能。满清最开始有些像君主+贵族院双极模式,要到康熙当四五十年皇帝,把江山坐稳、并且老辈都死光之后,才煞费心思弄死这个制度。
其实在这件事上,八王为康亲王料理后事是次要,考验下顺治是不是还遵守“朕与八旗共治天下”诺言,才是他们最主要目!顺治就算想翻脸,也不能在江山还只打下半时候翻。所以没办法,他捂着肝,在北京外边儿随手圈出好大片地方来!
有山有水有田地有湖泊,照着关外草原面积圈,给康亲王家留作“养家糊口”之用!
八王看,地图上捺多宽地面儿,顿时满意。北京城就这大,再往外燕郊那块儿荒山野岭没什意思,四环以内就不错。
八王议政烂事儿们不提。康亲王留下“孤儿寡母”好几百口子人,撒进那大地面里估计连个人影都看不着,尼玛实在太大!这还不算城内府邸和园林。这个可不行。因此孝庄挥手,整个镶红旗老兵全部退役,全都转成康亲王家奴。足足好几千人,这才算是把场面给撑起来,终于“能过日子”。
而萨克达终于可以丢下木棍……哦不,是解甲归田,重新拿起皮鞭成旗主老爷家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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