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保马上离座而起,他可坐着真不舒服。
叶昭却是将扇子递于他,说道:“你这就去,将这把折扇送进烟馆,就说是给他们东家看。”
叶昭有两把折扇,都题李白诗,其中把折扇上落款是叶
正百愁莫展,听叶昭问,神保就猛站起身,抱拳鞠躬道:“大人,对面正是家烟馆!”
他突然动作倒把过来续水伙计吓跳,叶昭笑着用折扇敲打桌面:“坐下坐下,说今儿不拘礼,怎就记不住?”
“是,是。”神保慢慢挨着半边屁股坐下。
叶昭又回头看那烟馆眼,笑道:“谁这大本事?把烟馆开咱旗城里来?今儿也算涨见识!”
神保犹豫下,还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协领察哈苏!”
旗城内建筑与京城颇为相似,和广州城内南方宅院泾渭分明。
“福来顺”茶楼,叶昭要碗高沫,咕咚咕咚喝解渴,而方桌两旁,左侧坐火枪手保镖巴克什,右侧坐随伺丫鬟如意,不过如意着男装,马褂青袍,戴顶瓜皮圆帽,倒是风流倜傥、俊俏可人。
瑞四被指派去跟秋掌柜学生意经,满肚子坏水,不做生意难为他,何况叶昭很多事确需他帮忙,就算他心里嘀咕,可主子命令他也不敢不听。
筹办火器营折子已经送去京师,而下西关银号也差不多要开业,叶昭写信给上海霍尔、苏老大、黄文秀等人,知会他们自己落脚点。当然也没忘叫霍尔现在开始就帮自己筹备洋枪。
至于下西关钱庄,店面如此简陋,是必然没什人光顾,叶昭只是想通过秋掌柜人脉,扶持起几家商号,在广州粤商圈子里打响名堂即可,铺面却是越不起眼越合叶昭心思。
协领乃是叶昭这个副都统之下最高级武官,从三品,叶昭标下共四名协领,每协领掌两旗军民。
叶昭早就能想到,敢在旗城明目张胆开烟馆,必然是八旗权贵,但堂堂名协领这般不知进退不知避忌,却也算是晚清特色。
端起高沫抿口,叶昭淡淡问道:“其他协领可都参与?”
神保道:“那倒不知道,他们那点缺德事儿下面谁清楚?”犹豫下,终于还是和盘托出:“不过协领大人乃是穆特恩将军亲眷,将军夫人亲弟弟。”
叶昭就笑,扇子轻敲着桌面,琢磨会儿,遂对神保道:“帮办趟差。”
琢磨着这点事,叶昭瞥到身侧坐巴克什,却是微微笑,巴克什枪法是越来越高明,已经颇有些神枪手味道,这位曾经镶蓝旗有名神射手转型倒也挺快。
他们这桌在二楼靠窗位,从支起窗棱,可以见到长街上熙熙攘攘人流。
叶昭突然蹙起眉毛,问道:“神保,对面可是烟馆?”对面店铺,满汉双文招牌“聚仙馆”,却见挑布帘进去者皆萎靡不振,而从里面出来却精气神十足,伸懒腰仿佛都有股子朝气。
神保是绝没想到都统大人会“约”他喝茶,要他陪着逛旗城,心里直忐忑着,这位亲王阿哥在想什根本就看不透。
他现在最担心莫过于自己妻女,逃旗本就是重罪,与汉女私自通婚又是罪,而为汉家女子逃旗年有余,那上官严纠话,妻女怕是下死囚牢都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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