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统大人,西关外有银号,泰和,大人可听过?”郭超凡面相清雅,观之就令人好感陡生。
叶昭微微笑:“略有耳闻,听闻泰和号同陶家银钱上有纷争,民间商业纠纷,还是由其自行解决为好。”
郭超凡心中就是沉,这件事陶家人是绝不会向外说,不然只怕马上各路债主都会登门,而都统大人知晓此事,那定然清楚前因后果,而且听言语,摆明要包庇下人。
叶昭慢条斯理喝口茶,又笑道:“此事琢磨着呀,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府台大人放心就是。”
郭超凡心下稍安,笑道:“都统大人明鉴万里,下官受教。”听话茬都统大人不会令事情闹大,眼下也只好静观其变,他都这说,若自己硬要插身其中只怕反而不美。
都统行辕花厅,广州府郭超凡手捧着精巧五彩小盖盅,打量着花厅玩器摆设,暗暗叹服不亏是皇族贵胄,景物无不别具匠心。
郭品超贵州清镇人,幼时聪明好学,十七岁时就很有文名,大儒徐光文给他起名“超凡”。清道光十六年进士,先在贵州兴义府任教授六年,兴修试院,擢拔人才,道光二十四年调广东作官,历任饶平、东莞、香山知县。上官评价他“不畏强,bao、不惧洋夷”平息地方械斗,擒杀海盗“天公大王”,被誉为“名儒”、“名将”。
叶昭自不知道洋务运动旗标人物之张之洞出自他门下,只知道这位广州府倒是刚正,和叶名琛关系不怎融洽。
郭超凡突然来拜访叶昭自然事出有因,前天西关大户陶家突然来报案,言道陶家老爷被人绑票,逼着写下十万两银子借条,绑匪与泰和号关系匪浅。
郭超凡当时就不怎相信,要说绑匪勒索赎金是有,逼人写欠条过后收账?这未免匪夷所思。不过陶家乃是大族,郭超凡自然要遣人查办,可差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拜访,名帖写是“满洲镶蓝旗三等护卫苏纳”,那自然是都统大人府上人物,苏纳言语里暗示,泰和号与他亲戚相识,听说近日与陶家有银钱纠纷,请大人秉公决断等等。
只能寄希望这
旗人不许经商,可偷偷参与其中不在少数,不过郭超凡是不相信亲王阿哥同泰和号有什干系,襁褓之中就有皇粮供养,家业更海去,关外土地成片成片都是他家,又岂会看上行商微薄小利?就更莫说商人身份在他眼里怕是多不屑。
至于都统府下人,有人和泰和号有关系是定,本也不欲令都统大人知晓,可听说泰和号与陶家银钱纠纷涉及金额竟然上十万两,郭超凡可就倒吸口冷气,整个陶家产业土地怕也不值此数吧?
虽说陶家老爷劣迹斑斑,郭超凡早就想办他,可陶家在广州财雄势大,各方码头枝叶相连,却是轻易碰不得。有时郭超凡也觉得自己这个父母官窝囊,常常闷酒解忧,也落下咳嗽病根,大夫则背后断他“积劳成疾,怕抑郁早逝”。
觉得自己官做窝囊是窝囊,陶家霸道也是事实,可要说被人就这无端端谋家业,那未免看不过去,毕竟这可是陶家数代先人心血,而这些人中不乏高风亮节之士。
是以郭超凡才登门拜访都统大人,想透透风,看都统大人知不知道底下人横行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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