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叶昭开声,语气也缓和,“达呼尔族骁勇好战不假,可问你,名达呼尔族人可杀几只罗刹鬼?”
“这,这卑职不知,战场情形,千变万化,时,时也说不清。”
叶昭点点头:“可名达呼尔人,却有可能拯救百十官兵性命,更可能助官兵杀大队罗刹,他们善于隐蔽在冰川山脉行走如飞,更有飞鸟传书长啸示警天赋,给你打个比方吧,咱们编四五十名官兵,遭遇罗刹百人大队,若有达呼尔人奔走呼告,等就可最短时间内集结军马驰援,不但可救出失陷兵勇,更有机会将罗刹人聚而歼之。算算,可不比你集结几十名达呼尔勇士作战强上百倍?”
“当然,也可能遇不到这等巧合,但总归要比把他们征募为兵勇更有奇效。”
张谦默默听着,却突然发现都统大人可不是胡搅蛮缠,说在理,自己以前可没有想过。
叶昭总算觉得暖和过劲儿,终于从貂皮大氅里伸出手去拿炕桌上茶杯,看到叶昭秀气纤长手指,张谦心里又叹口气,这公子哥,怕是最能讨女人欢心,可上战场?不知道会连累多少性命。
叶昭慢悠悠吸溜口滚烫热茶,目光看向张谦:“张守备,你似乎对抽调达呼尔人为传令兵不以为然?”
张谦微微怔,这公子哥还有些眼力,可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糊涂,忙道:“卑职不敢。”
叶昭慢条斯理轻轻点头,“不敢?好个不敢啊,看来你还是不以为然喽?”
张谦又是呆,忙站起来抱拳躬身:“卑职没有不以为然!”
有吱声,他时常公然被赵景忠讥讽,却每次都忍着气不吭声,这也使得赵景忠越来越觉得他软弱可欺。
叶昭又拉拉貂皮大氅,裹得自己更严实些,说道:“自有轮到你振威营撒鹰时候,赵管带不必急在时。”
赵景忠却是又大咧咧问:“医疗队呢?跟哪营?”对于都统大人组建什医疗队他也颇看不过眼,还有那些什“罐头”,堆得小山似,听说过两日还有船运过来,在关外,那揉团雪塞进嘴里就是粮食,当兵哪这娇气?这可不娘娘军吗?
叶昭瞥他眼,淡淡道:“医疗队也留瑷珲城。”
赵景忠打个哈哈,就不再说话。
“你起来吧!你功名是刀枪拼出来,听纸上谈兵,也难为你。”
张
叶昭声音渐渐严厉起来:“你不但对本官决策不以为然,对本官,更不以为然!”
张谦额头冷汗直冒,单膝不由就跪下去,大声道:“卑职,卑职不敢!”蔑视上官,可是不轻罪过。
“又是不敢!”叶昭声音更冷。
张谦都不知道说什好,跪在那儿如针毡,后背也开始嗖嗖冒冷汗,可想不到这秀气斯文少爷发起火来这般可怕。
耳里只听到都统大人吸溜茶水声音,却是头都不敢抬。
……
众人散后,房内剩下老夫子和张谦还有玛德教士。
“韩大哥尸首找到?”提到韩进春,叶昭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老夫子叹口气:“没有,可这都快两个月,万生还在话,早该回来。”
叶昭微微点头,侧目看去,却见张谦面色木然,他是韩进春阵亡后从关外绿营调来,与韩进春自然没什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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