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掌柜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叶昭不说话,只是品茶,有意无意瞥着众人。
虽然朝廷也称发匪、天地会为邪党,但更多时候视其为贼,叶昭却不然,在广州却是极为突出其“邪教”之说,占领舆论最高点,让向往安居乐业民众对其敬而远之,要说也是,现今民众最希望不过是有口安乐饭吃,日子有奔头,谁会去杀官造反?其实就算前几年,广州天地会活动最活跃之时,大多数天地会弟子,不过是种加入帮派被欺负有人出头心态,真抗旗造反,多是亡命之徒或者乡下吃不上饭农民。
这席饭谈谈说说,天南地北无所不聊,公平党同肇庆僧王、胜保、黄提督对峙局势也被提及,直到最后万掌柜觉得不妥,笑着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话题才渐渐转为家长里短。
此时肇庆横春园书房,房门紧闭,房内只坐两人,两广总督胜保、提督黄梁维。
说不定就砍他脑袋!”
众伙计都大眼瞪小眼,心说这女官爷真泼辣,可她说都是真吗?就算包青天,那还不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世上哪有干干净净衙门?
万掌柜却是颇感兴趣,问道:“还有这等事?若真如官奶奶所说,可真是广州商人之福,广州百姓之福。”琢磨着,又道:“吃拿卡要,这四字可真是绝!道尽以前种种陋弊!”
马小翠仰着脖子道:“自然是真,吃拿卡要这四个字,听说就是景帅他老人家想出来!”提起景帅,脸崇敬。
而黑子也马上坐得笔直,脸色肃穆,好像又变成昔日战场上那远远听哨总传景帅谕令小兵。
看着黄梁维草拟折子,胜保微笑不已。
折子中,黄梁维奏请皇上、两宫太后体谅维系地方治安之要,重编广东绿营,将粤兵护旗前锋营左右翼编入绿军,澄净地平安,更可使得广东兵制混乱局面稍减,绿营调度灵活,全力配合僧格林沁亲王与景祥将军剿灭党贼发匪。
“好个釜底抽薪!”胜保笑着,折子冠冕堂皇,却是击中景祥要害,粤兵、绿营兵制混乱,正是现今景祥命门,景祥在名义上只是神炮营统领,虽同英法作战时指挥广东诸军,但英法既去,就算为剿灭发匪仍由他统帅诸路粤兵,可也不该将提督摒除在粤兵体系外,而应提督节制绿营,最多提调之下,配合他景祥谕令就是。
微笑看着黄梁维,胜
万掌柜目光闪动,“景帅,景帅……”满心感慨。
叶昭直默不作声,打量着在场众人,此时就更是任何细微处都不放过。
雅阁内沉寂好会儿,叶昭突然道:“景帅圣明,剿灭发匪指日可待。”
黑子马上瓮声瓮气道:“那当然,以前那会儿咱广州城多乱?做木匠活大哥,说他们木匠里十个有九个是洪门弟子,还有人拉入会呢?现在,看咱广州城早就没洪门余孽。”
马小翠道:“要说景帅他老人家慈悲为怀,常说以前这些贫苦人不过生计所迫,加入邪教为是寻求……”皱眉思索阵,道:“安全感,对,是为寻求安全感,人多力量大,扎堆免得被人欺负。等政事清明,人人生活有奔头,自然而然就会和邪教脱离关系,现在这洪门在咱广州可没生存,生存……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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