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军门,这弹药……”刘登焕附耳在赵三宝耳边低声说,军门若主意已定,自己自不能乱军心。
赵三宝已经摆摆手,看向众警卫兵,道:“今日兵行险招,或许就人人都送命,你们谁若不想去,不勉强你们。”
众兵勇擦拳磨掌哪肯落后?有两名兵勇嘴唇动动,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当下赵三宝就令众兵勇或将号衣反穿,或直接换那被杀练勇衣衫,又将换下平远军号衣削成布条,圈圈盘在众人头上,高高隆起,顷刻间,倒真是群闽南乡勇打扮。赵三宝又令人去男子少妇院中取竹子,做成担架,要几个兵勇扮作伤员躺在担架上,盖上布单,又命大家掩埋步枪,只留下十杆步枪藏于几个担架上,将步枪子弹全数分给指定十名步枪手,其余人则暗藏左轮枪,又叫人拿起那些刀矛,赵三宝用血布包头,这番打扮,可就转眼成群狼狈吃败仗闽南乡勇。
赵三宝这时就指指那两名曾经犹豫想说话留下兵勇,道:“你二人护送府台大人回大营。”又对那少妇和男子道:“还请两位引路。”
赵三宝远远眺望着那处山坳,又转头看向那夜幕中根本看不到轮廓延平城,咬着牙,默不作声。
刘登焕催道:“军门,们走吧。”说完就觉脸热,四面楚歌时倒还坦然,可这有线生机,自己这胆子好像也就变小。
赵三宝低低骂声娘,突然转头对众警卫兵道:“妈就这走窝火不?张罗圈罗大个他们死冤不冤?穆老狗跟刚安那个叛徒在里面神气活现蹦跶,咱们就溜回去?以后还有脸见人?小杆子几个伤兵,咱们就不管?”
“三宝爷!们都听您!”众兵勇纷纷擦拳磨掌,有人更道:“妈杀个回马枪,多宰几个狗头!”
刘登焕吓跳,心说这又何必呢?但赵军门用兵有道,自不会跟他们胡闹。
两个兵勇脸都是白,猛地跪下,咬牙道:“大帅,属下宁死不从!”
赵三宝微皱眉,略琢磨,就点另外两个兵勇,道:“你们去,不得啰嗦,此事比你性命更为重要,到大营,要王奎山那王八蛋顶总兵之位,务必令各营严守警戒,莫被贼兵乘虚而入。如若见到脑袋,叫兔崽子们别慌神,只管为报仇!”他与参谋房总长王奎山时常争执,这时节也不忘骂他声王八蛋。
“是
谁知道赵三宝大手挥挥:“好,就杀个回马枪,这帮老狗小狗怎都想不到咱杀回去,咱不是多宰几个狗头就完事,咱进城,去宰他妈穆老狗!把小杆子他们救出来!”
刘登焕倒吸口冷气,这不是疯子?忙道:“军门,今日之事穆荫等人策划周详,就算现今城内空虚,可建宁府兵怕就在路上,军门,使不得啊!”
赵三宝冷哼道:“就是知道建宁、福州兵马在路上。”
刘登焕滞,随即就明白,军门是不想穆荫等人安安稳稳在这延平扎下营寨,成为汀永之间跗骨之蛆。
福建局面本就混沌,绿营巡防营大多无所适从,可若忠于北朝军兵在延平附近下大寨,站住这咽喉要地,各路练勇说不得就被北朝收编,到时平远军可是要有番恶战,此消彼长,细算账话,不知道多死多少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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