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大戏院曲艺团节目很杂,有名角唱京剧、广东大戏经典片段,字字珠玑,荡气回肠,茶馆内不时响起热烈掌声和叫好声。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成败兴旺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台上青衣聘婷袅行,唱得是出《霸王别姬》,声音如珠落玉盘、宛如天音。青衣艺名“白玉霜”,在广州大大有名,而身为女子,在正旦中闯出片天,就更殊为难得。
堂内掌声叫好声不断,叶昭也轻轻叹息,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大丈夫当如是,可若是霸王,必保得虞姬平安,天下英雄,何足道哉!”
这话从色狼嘴里冒出来,更大言不惭跟霸王比较,未免荒唐,朱丝丝瞪他眼,可隐隐又觉得,色狼说出这几句话时大为不同,好似真有凛然之威,有制霸天下豪杰之态。随即见叶昭对自己咧嘴笑,又是那死德性,朱丝丝这个气啊,错觉,定是错觉。
畔,周遭全部是华丽精美建筑群,飞檐漏窗,雕梁画栋,画舫凌波,桨声灯影,人文荟萃、市井繁华。
虽然太平军进城后,十里秦淮已经不复昔日烟华,但那数百上千年积淀六朝金粉之风流气象何等深厚?平远军光复南京之后,这十代繁华之地渐渐恢复活力,南朝商人,更是将此带视作投资不二选择。秦淮河畔宅院楼舫大多已经寻不到旧主,政务院遂加以拍卖,从者如云,几块地皮都拍出天价,这笔收入却是叶昭始料未及,盘算下,这南京城旧宅子、伪王伪官府邸,许多都名正言顺成“国有资产”,或租或卖,怕也能落上百万两银子。
完取南京城,城内建筑最大限度得到保存,对于推动财产私有趁机套现叶昭来说,自然获得最大收益。
而秦淮河畔,那些被战火殃及楼宇正叮叮当当维缮,金粉楼台倒映碧水中,华贵精美画舫日多,珠帘倒卷,丝竹飘渺,浓酒笙歌,隐隐已经可见昔年风采。
万福楼二层中空结构,楼有戏台,当年苏杭名角流连蹁跹,可不知道留下多少才子佳人故事。
“去,唱得好,赏她二十块银元。”叶昭啪收折扇,指指戏台,大咧咧吩咐随从,副财大气粗样子。
朱丝丝就更是翻白眼,这纨绔,和英雄豪杰扯得上半分关系吗?说不定,又看上人家唱戏白玉霜。
二层雕刻精美红檀木栏杆后,摆着个个华贵小方桌、雕花梨木椅,再后面几步处靠窗,此时镂花窗棂撑开,可见楼下碧水荡溢,画舫帆影。
按照茶楼规矩,二楼贵宾票每张可带名下人仆役进场伺候,当然,座位是没,站在茶桌后靠窗位子,而现在,二楼各个茶桌旁,也委实仆役如云,忙着服侍各个主家。
叶昭和朱丝丝、罗招娣坐,要茶点,刘三又将食盒打开,将里面小碟样样端出来摆好,这才和另名随从退后几步,站在窗前。
“呀,真好吃!”罗招娣大惊小怪,刚刚咬小口千层酥,只觉入嘴即化,甜香无比,好吃能把舌头吞下去。
朱丝丝虽也觉得好吃,但就含蓄多,听叶昭笑着说:“花姬也有份做,味道不错吧?”朱丝丝没有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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