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长崎与中国人和谈内藤信亲写来密信,呈报中国人提出和约草案,那瞬,长野主膳就看到,井伊大人脸色变。
井伊大人向主张开国,在与美国人和谈时,井伊大人认为本国海防军备不足,若与美国交战必然引起兵祸,国体受损,是以决心身甘受重罪而保全大局,不等效许擅自签字以全国体,在未得到天皇御准下,就与美国签订条约,甘被万民唾骂而并不自辩,实在是千古名臣典范。
但今日,怎又冲动要与中国人决战?要知道横列在长崎港外中国舰队,比之几年前之美国舰队更为强盛。
长野主膳随即就想到,距离长崎最近几藩如长州藩、萨摩藩等,均与幕府不睦,听说时常与天皇互通密信,与中国人开战,这几藩首当其冲,正是鹬蚌相争之局。
长野主膳就笑道:“大人果然高明。”
有姓氏,以讳号称呼天皇。
清泉竹动声,远远隐隐有歌声传来,悦耳古朴。
孝明天皇静静看着手里信,来自长州藩毛利敬亲密信,信里,毛利敬亲请天皇陛下静观其变,如若幕府再次与中国人签订有损国体之约,则可号召天下大名征讨肥前,问罪锅岛直正,由此激励倒幕义士之士气,幕府理亏下,必不会声援肥前国,由此拉开倒幕之开始。
又说对中国人,天皇可安抚拉拢,攘外先安内,趁此良机,将软弱之幕府打倒,天皇神光普照日本,革新利弊,再与中国人较长短。
“敬亲,也是位智者呢。”孝明天皇感慨轻轻放下信笺。
井伊直弼知道长野主膳心中所思,极为严肃道:“长野你错,这些年兢兢业业不敢旁骛,时人骂国贼,甘受之,他们却不知道攘夷开国,实为体,若不开国,如何攘夷?”
“然则中国人野心勃勃,观他条约,意图染指疆土尔,此风开,日本危亦,何况事有轻重,泰西远在万里之外,颇不足虑,中国却在卧榻之旁,又岂容国安睡?若不奋力图之,从此之后,等早晚沦为亡国之奴。”
长野主膳脸通红,满脸惭愧,伏地道:“大人,错!”
井伊直弼深深叹口气:“只希望,他们都能有这个觉悟,放下各自算盘,齐心对外,国才有线生机啊!”
长野主膳起身,握着拳头道:“这就去御所见天皇
跪在对面文臣恭声道:“有毛利大人辅佐,陛下亲政日子不远。”文臣知道,自从幕府中有人倡议“公武合体”,逼迫天皇将御妹“亲子内亲王”和宫公主下嫁幕府将军德川家茂,天皇对幕府忍耐已经到极限,现在天皇以和宫年纪尚小又有婚约而推诿,但幕府逼宫甚急,十二岁和宫怕早晚会降嫁幕府,天皇陛下心中郁郁可想而知。
孝明天皇白皙双手慢慢捧起茶杯,品茶。
与此同时二条城内间茶室,幕府大老井伊直弼慢慢将他草拟封诏令递给跪坐下首家臣长野主膳。
将军德川家茂年幼,可以说,现今井伊直弼才是幕府真正统治者,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日本统治者,同时也是尊王攘夷派眼中钉肉中刺,是孝明天皇和拥戴他各地大名最想除去之人。
长野主膳接过诏令,微微怔,这是以幕府名义令各藩大名征讨入侵长崎之中国人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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