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背后传来,纪眠停下脚步,动不动。
他冰凉手指,摸到那枚尖锐碎片。
咔嚓。
声音点点靠近,越来越近,直到……
纪眠骤然回身,手中碎片如利刃横斩——
但是很快,雨变大。
仿佛泼天珍珠滚落,噼里啪啦打在林叶上,叶片被压弯,狂风灌进,卷动倾盆雨水。
枝叶晃动,狂风呼啸。
这是场,bao雨。
不过数秒,纪眠身上已然湿透,整个人像刚刚从河里捞出来,衣衫浸透水,混着血液,湿淋淋地往下滴。
纪眠知道,自己还不能休息。
夜间温度低凉,要想个办法生火,否则,他可能熬不过这个晚上。
纪眠没有停留,没入森林之中。
高大树木撑开林叶,树冠遮蔽夜空。四周温度,好像瞬间低不少。
寒意如附骨之疽,徘徊不去。尽管纪眠直在活动,身上却越来越凉,手指仿佛结满冰霜,指尖生冷疼。
数分钟后,纪眠以拐杖作为支点,再度踏出步。
尽管这步很缓慢,却依然稳稳地踩在地面。
他睁开眼,墨色眸底如冰封寒湖,坚定而无波澜。
就这样,纪眠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向那片森林移动。
视线直很模糊,他全神贯注地观察四周——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注意力从身上疼痛中稍稍移开些许。
忽然间,他话音滞,仿佛被堵住嘴,再也说不出半个词。
纪眠早在发现对方是人时候就收手,刚刚那下爆发几乎
血光,灰蒙蒙看不清楚。
纪眠耐心地凝神远眺,数秒后,终于隐约望见荒野前方,有片绵延森林。
也许森林里面同样危险,但是……总比这片没有躲避物荒野好。
纪眠向前走步。
双腿像是被割掉血肉,只剩两根细瘦骨架。才步,他差点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如果是平时他,这刀下去,必然见血。
可惜现在,这下并没有中。
“啊!”
声惊叫,那人为躲开攻击而狼狈地摔在地上,吃痛仰起脸,气愤骂词已经涌到嘴边。
“你——”
然而,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笔直地落在前方,毫无动摇。
森林宽广无边,,bao雨呼啸之中,纪眠捕捉到什声音。
咔嚓。
像是某种重物踩在地上,踩断根树枝。
是嗅到血腥味野兽,还是……
这时,他又听见什声音。
啪嗒,啪嗒。
下雨。
滴,两滴。
开始雨还很小,轻薄雨丝洒落,都被林叶遮挡。
铁管被压扁边角尖锐,扎得手掌生疼,似乎还割破皮肤。
纪眠没有去管,反正,也不在乎多这点伤。
从坠落荒野到那片森林,并不远。
普通人可能二十分钟就能跑过去,但纪眠却走整整两个小时。
摸到森林边缘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无边绵延皓夜长空,星光微弱闪烁。
好在,还有拐杖支撑住他。
纪眠依附着拐杖,轻吸口气——立刻,胸腔如被烈火灼烧,几乎令他无法喘.息。
他已经习惯,情绪并没有什波动。只是默默地撑着拐杖停在原地,默默地忍受。
不过这次,他没有坐下。
旦坐下……也许他就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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