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盯着棋盘动不动,王可餐、潘小妃这几个少年声伎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燕客公子心高气傲,脾气火,bao,这回下象棋输给蒙着眼睛张原,定然会大怒,得注意点,别惹火上身。
“砰”声,张萼将黄花梨木棋桌往右侧掀,棋桌翻倒,三十二个鸡翅木棋子滚地,张萼大叫声:“气死也!”瞪安坐不动张原眼,怒冲冲走。
那些少年声伎跟着走大半,只有王可餐、潘小妃还有几个搬棋具来家仆没走,那几个家仆在收拾棋桌、在乱石滩中找棋子。
发脾气是无能表现,张原摇摇头,扶着武陵肩缓步回家。
小奚奴武陵喜滋滋,万万没想到少爷蒙着
“马八进七。”
“马二进三。”
“马二进三。”
“车平二。”
……
下不过张萼。
桥上脚步声骤起,张萼性子急,他吩咐事下人哪敢怠慢,都是跑着来,黄花梨木棋桌、榉木棋枰、鸡翅木雕刻双面象棋子、还有两把乌木官帽椅,支支、垫垫,很快就在遍布鹅卵石拱桥下摆端正。
张萼笑吟吟在棋桌右首坐下,武陵也扶张原过来坐在另端。
张原很清楚张萼棋路,擅长用炮,攻杀凌厉,什当头炮、窝心炮、顺手炮,火力很猛,但防守粗疏,以前张原因为被攻得无力还手,所以抓不住张萼防守漏洞,现在,当然不同——
戴着青布眼罩张原徐徐开口道:
盛夏六月午后,炽热阳光在水面上蒸腾起片氤氲水气,有种烘烘味道,两岸草木都晒得蔫蔫,有两个少年声伎看不懂棋,赤脚想去戏水,踩在那些鹅卵石上就直跳脚,滚烫,赶紧回到拱桥阴凉下。
棋局在继续,王可餐边依着张原所说着法移动红方棋子,又将张萼着法报给张原听——
此时张原脑海片清明,两个多月眼睛不能视物,绝对是种极限修炼,心练得极静,好比新磨刀锋般敏锐,在这种心境下听张彩、武陵读书,听过遍就能记忆,四书五经,耳闻成诵,现在下盲棋,脑海里就能想象出张好大棋盘,红黑双方棋子错落有致,棋子移动历历如在目前,直下到五十多步棋,丝毫不乱,而且后发制人,双车和连环马已经逼到黑方中宫,呈必胜之势。
张萼眉头越拧越紧,手里折扇“哗哗”地扇,眼睛死死盯着张原,不敢相信这是张原蒙着眼睛下出来棋,他似乎守不住,想兑子求和都没机会。
又下几步,张原双马逼宫,黑将束手就擒。
“兵七进。”
边王可餐便将张原方颗红兵推进路。
张萼愣,张原棋路都是跟他学,开局般先手都是当头炮,后手就屏风马,这进兵局从没见张原下过,进兵局又名仙人指路,攻守兼备,颇为复杂,张原从哪里学到这仙人指路,这种开局也不是轻易掌握得,张原是乱来吧。
“炮二平五。”
张萼架起他擅长中宫炮,既然张原进兵缓攻,那他就率先抢攻,以前赢张原赢习惯,所以根本没把张原放在眼里,而且现在张原蒙着眼睛,只怕下不几步就会连自己棋子在什位子都搞糊涂吧,哈哈,他要看张原闹笑话,尽情嘲弄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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