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笑道：“没问错，马婆婆是觉得你小小年纪就这般伶牙俐齿，吃惊
，才瞪大眼睛看仔细你。”
小丫头“噢”
声，喜滋滋地走开。
大丫头伊亭送马婆婆回来，对张母吕氏道：“太太，那个马婆婆出去时路嘀嘀咕咕，说什
好姻缘错过，以后少爷想娶都娶不到那好，还说太太定会后悔。”
张母吕氏知道马婆婆话里意思，心下不快。
张原道：“母亲，这马老婆子口口声声烧香念佛，心里简直凶恶，巴不得
眼睛好不，她好幸灾乐祸，这种牙婆以后不要再让她进门——母亲不用担心，孩儿眼睛定能好，其实现在已经能
张原点头道：“也姓牛，很好。”
房间里张母吕氏便问：“马婆婆，那位牛小姐可是你夫家亲戚？”
马老婆子有点尴尬，她本不想这早就露底细，但既然吕氏已经问起，那也不能隐瞒，笑道：“太太你听老婆子细细说来，那次在大善寺里遇到太太，听说府中少爷得眼疾事，老婆子就想这山阴张氏是书香门第，总不能因为少爷眼睛不好就胡乱娶妻吧，老婆子就想到夫家那个侄女不错，家世清白，更难得是性情温柔，府上少爷万眼睛好不，那女孩儿也绝不会嫌弃——”
张原咧嘴无声地笑笑，心道：“成残次品、可怜虫，就因为眼睛有病，就要把什牛姑娘马姑娘塞给，好像还是恩赐似，嗯，不嫌弃，真应该感激涕零。”
就听母亲说道：“那孩儿今年才十五岁，还不急着议婚，他眼疾也定会好，有劳马婆婆费心。”
马婆婆对吕氏说张原如今眼睛有病，就应该赶紧定下门亲事，这是防备个万嘛。
马婆婆没有明说是：若张原眼睛真好不，那恐怕就娶不到清白人家女孩儿，只有趁现在还在医治、外人尚不知底细时把婚事定下，绍兴张氏是大族，既已定亲再想悔婚诉讼那就得掂量掂量。
热心马婆婆指出问题又能解决问题，她向张母吕氏推荐止水巷户人家闺女，什人物齐整、针线女红样样来得，世代务农，家世清白，只要张家多给彩礼，好事应该能成……
张原实在忍不住，唤道：“兔亭——”
小丫头兔亭赶紧上前问：“少爷，什事？”
母亲口气里透着不悦，哪个做母亲能被人这说自己儿子啊，好像她儿子就娶不到妻子似。
马老婆子显然也郁闷，本来准备好肚子委婉说辞，定能说得吕氏动心，不料被个小丫头两句话问乱方寸，直接就兜出底来。
“是，是，太太说得是，张原少爷眼睛定能好——”
马老婆子赔着笑，又东拉西扯说通里巷琐事，临到傍晚才告辞。
小丫头兔亭过来道：“少爷，马婆婆临走时为什狠狠瞪小婢，小婢先前问错话吗？”
张原嘱咐几句，小丫头小鸡啄米般点头，便走到太太卧室门边，脆声问：“马婆婆，你夫家贵姓啊？”
马婆婆愣，答道：“姓牛。”
小丫头又问：“马婆婆说那位止水巷女孩儿是姓牛还是姓马？”
马婆婆没提防这小丫头，随口答道：“姓牛。”
兔亭便小碎步跑回来报告说：“少爷，马婆婆说那女孩儿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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