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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早起练两遍简化版太极拳,虽然拿定主意要当书生,但健身还是要,手无缚鸡之力书生要不得,现在是养眼时候,练太极拳正合适。
母亲和伊亭去田庄,武陵在门前等詹、范两位先生,这内院只有他和兔亭两个人,那小丫头走路极轻,像猫似,以张原现在耳力都几乎听不到她动静,但只要叫声“兔亭,”那小丫头很快就会从门边探出脑袋来问:“少爷有什吩咐?”
脚步声从过厅路而来,张萼叫道:“介子,介子——”
免亭怯生生声音:“三公子,家少爷在书房。”
“介子呢?”
“少爷在书房等着听书。”
张萼笑起来:“可怜见,眼睛坏就只有整天坐在屋里,没人给他念书就只有发愣。”
他身后俊俏书僮也“嗤”声笑,赶紧伸手捂着嘴。
武陵小声争辩道:“家少爷眼睛已经好。”
读何书?”
范珍答道:“《春秋经传集解》,已读完第十卷。”
张萼点点头,却道:“明日上午你们两位不要去给他读书,去,嘿嘿。”
……
六月二十二,节气已过大暑,三伏进入中伏,正是年最热时候,张母吕氏天亮就带着大丫头伊亭还有张大春、张彩父子去城外田庄监督佃户缴纳麦租,宅中除张原、武陵、兔亭外,还有张彩之母和厨下两个老年仆妇,总共就只有这几个人,与西张婢仆成群是没法比,但在东张八户中又算得上富足,东张有些人家连婢仆都没有个,洗衣做饭全要主妇自己动手。
张原走到书房外,拱手道:“三兄你怎来?”
张萼过来碰碰张原手肘,笑道:“今天由来给你念书听,念得比詹、范他们好。”
张原料想张萼不会老老实实给他念书,却也不惧张萼捣鬼,道:“那好,有劳三兄
“好吗,还戴不戴眼罩?”
“还戴着呢。”
“那就是没好。”张萼回头看那俊俏书僮眼,使个眼色,对武陵道:“自进去读书给你家少爷听,你不用跟着侍候,嫌你笨手笨脚。”说罢,带着那书僮进去。
武陵冲张萼背影瞪眼,心道:“说笨,你更笨,家少爷蒙着眼睛下棋都能赢你,哼。”
对那个走起路来扭扭捏捏书僮,武陵发自内心地鄙视:“肯定是个撅臀邀宠娈童,哎哟,不妙——诸天菩萨、各路神仙,保佑家少爷不要被三公子带坏,千万保佑啊。”
小奚奴武陵早就将书房洒扫除尘,整理得窗明几净,服侍少爷用过早餐后,他自己匆匆喝两碗米粥和块糖糕,便去门前等候范、詹两位先生。
绍兴官绅富户宅第大门外还有墙门,或六扇,或四扇,用细花篾簟,钉上鎏锡钉,十分华美,而寻常民户只在大门前围道竹篱,开两扇柴门,武陵就倚在柴门边等,等半个多时辰没看到范、詹两位先生来,看看日影,差不多是辰时末吧,难道范、詹二人今天有事不来?
武陵刚想进去向少爷说声,却见三公子张萼头戴方巾,身穿簇新湖罗衫,手摇折扇,摇摇摆摆地来,身后还跟着个俊俏书僮。
“小武——”张萼叫道:“你家奶奶去收田租是吧?”
武陵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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