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珍看着张原半眯着眼睛样子,这十五岁少年去掉眼罩看上去容貌清雅,但还是有些稚涩,只是神态口气依然稳健冷静,范珍心想:“难道真有这种事,听书能记得更牢?不过这少年倒真是过耳成诵。”
张原从范、詹二人处解到,想要考童生、考秀才,必读书如下:
《四书集注》、《孝经》、《小学》、《五经》传注、《周礼》、《仪礼》、《春秋三传》、《国语》、《战国策》、《性理》、《文选》、《八家文集》、《文章正宗》——
初步估计,熟读这些书至少需要三年时间,然后从五经中选取经作为本经,县考、府考都从本经出题,张原为自己选本经就是《春
张原有种感觉,张彩之父张大春极有可能从中渔利,因为他父亲张瑞阳长年在外,母亲吕氏毕竟是女流,这些年张原家田租都是由张大春打理——
这些疑问张原现在只是放在心里,他眼睛还不好使,不宜多操心,待完全脱去眼罩后再帮母亲料理下这些事也不迟,平时多留心便是。
次日,范珍、詹士元二人照常来为张原诵读《春秋经传集解》,读罢卷,闲谈时间,范珍道:“介子少爷可知燕客公子事?”
“什事?”张原问。
范珍道:“燕客公子昨日傍晚喝得烂醉,提根竹节鞭,见人就打,后来又叫人给他眼睛蒙上,说要冥想开启宿慧,满口胡言乱语,跌跌撞撞撒酒疯。”
是痊愈后也要尽量少吃甜食,不要过度用眼,养眼是终身之事。”
张原道:“记住,多谢鲁先生细心诊视。”心里道:“看来需要副墨镜,不知道在澳门那些西洋人有没有墨镜卖。”
鲁云谷今日有闲,上门为张原复诊,顺便也想与张原说说话。
两个人坐在正厅外围廊上,摇着蒲扇闲谈。
长夏午前,看着檐外白炽日光,铺地青砖似在蒸发热气,这种天气能坐在檐荫下挥扇闲谈显然是相当惬意,偶尔还有清风拂来。
范珍、詹士元知道张萼昨天来张原这里,回去就大发癫狂,不知是不是张原言语触发?
张原道:“三兄是极聪明人,是千里马,千里马必不驯,嗯,慢慢会好。”
又过几天,范珍对张原道:“燕客公子这几日学静坐,还整日蒙着眼睛,虽然不明说,但显然是学介子少爷,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张原笑道:“三兄那天听说心静生智,耳听更胜目视,听书记得更牢,想必是这个缘故。”
范、詹二人都笑。
鲁云谷心情甚好,每次与这个十五岁少年交谈,他都有耳目新、茅塞顿开感觉,很多他自己想不明白事情,这少年却能语道破,比如筷子插在水杯里,为什水面上那截与水中那截看上去像是弯折?
鲁云谷心想:“东张这个少年此前怎默默无闻,都说西张张宗子、城南祁氏祁虎子是本县两大神童,依看这个张原张介子绝不在那两位之下,只怕还胜过那两位。”
……
傍晚,张母吕氏从鉴湖田庄回来,说是收成不好,佃户麦租只收上六成,这几年收成都不好——
张原心想:“上半年不都是风调雨顺吗,怎会收成不好,鉴湖那边可都是良田,只要不遭洪涝,哪里会年年收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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