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迟疑下,走过来,拱手问:“何事?”
张原也拱手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少年道:“姓王。”不肯说名。
张原心道:“必是女子无疑,
张原道:“曲终人散,晚辈是来向先生告辞。”
王思任号谑庵,自然是非常会说笑,说道:“贤侄天生神耳,让人羡慕,只是这每日除读书声,还有鸡鸣犬吠、乡邻争骂,种种声响过耳不忘,岂不胀塞?”
张原含笑道:“好教谑庵先生得知,耳朵有两只,可以左耳进右耳出。”
王思任放声大笑,对张汝霖道:“肃翁,你这个族孙有趣,也有捷才。”他身后那个俊俏少年也低着头笑。
张汝霖笑道:“谑庵既这般说,不如收他为弟子,谑庵时文乃是绝,都说时文枯燥,谑庵时文却是灵动多姿,于八股框框中,偏能才情逸出,两百年来第人也。”
记得几部书,义理不明、文理不通,哪里敢自傲呢,有宗子大兄、祁虎子这样神童在前,晚辈真没觉得有什可自傲。”
张汝霖顿时和颜悦色起来,连连点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你这从容不迫气度,宗子也不如你,嗯,你今年十五岁,启蒙虽然晚些,但还来得及,你眼睛既已痊愈,那就尽早入社学读书吧,先把社学必读书籍通读,待明年推荐你去大善寺师从启东先生,启东先生是万历二十九年辛丑科进士,这些年因为接连守丧,直未入京选官,启东先生儒学渊博,更且精于制艺,因家贫去年来大善寺设馆,择徒极严,祁虎子已拜在他门下,张萼顽劣,被拒之门外——”
说起张萼,又想起《金瓶梅》,张汝霖问:“你真不是在张萼处看得《金瓶梅》?”
张原道:“晚辈不敢欺瞒叔祖,确是眼疾昏蒙忧愤难当时,梦见山,有瀑布如雪,松石奇古,山岩间却有几个书架,藏书数千卷,晚辈翻看,醒来时能记得大半,而且记性也变好。”
张汝霖不得不信,说道:“那是你宿慧,也是福缘哪,好,你去吧,勤学苦读,会有出人头地之日,以后若有什难处就来告诉。”
张原便待拜师,王思任却把扶住他,笑道:“这时文学不得,学者必不中,既自己也不知当年怎就中,侥幸,侥幸!”
张汝霖大笑,连声道:“谑庵,你太谦,不肯教他也就罢,怎把自己也并取笑。”
王思任道:“能笑得自己方笑得他人,不然只顾笑他人,那是轻薄。”
张汝霖向张原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王思任那些非礼逾矩奇思怪想不适合少年人多听。
张原走出寿花堂,回头见那俊俏少年也正好朝他看过来,肯定是直盯着他背影看呢,便向那少年招招手——
张原道:“多谢叔祖,晚辈定努力上进。”施礼而退——
张汝霖又道:“去向谑庵先生见个礼,莫失礼数。”
张原正有此意,王思任是他比较欣赏晚明人物之,还有,王思任身边那个俊俏少年是什人,这点好奇心还是有。
戏台上《惊梦》出已演完,张原走到王思任座前,郑重施礼:“小子张原拜见谑庵先生。”
王思任笑问:“尊叔祖已经考过你吧,还要来这里请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