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才惊,看看立在侯之翰身边那个少年,心道原来这少年便是张原,张原是跟着瘦高个中年人起来,这中年人是专为张原说情来吧?
姚秀才冷笑道:“县尊当堂审案,枉法说情者就坐在边,小民冤屈如何能得伸张?县尊,那府衙离此不过数百步,县尊若不为小民做主,绍兴城也还是能找到别说理之地。”
侯之翰听这讼棍姚复竟敢恐吓他,怒道:“姚复,你包揽词讼,侮蔑官长,本县难道不能报知提学大人革除你头巾功名吗!”
姚秀才看侯县令这是铁心要包庇张原,他不怪自己捏造诬陷,却恨别人包庇说情,心知这案子他赢不,再强撑下去无趣,只有日后再寻隙报复,扳倒侯之翰方显他姚铁嘴手段——
姚秀才躬身道:“既然县尊曲意回护张原,那治生无话可说,治生告退。”掉头就走。
侯之翰问王思任:“老师认得那张原?”
王思任回头向张原示意,张原便走过来向侯之翰施礼道:“小子张原拜见县尊大人。”说着从袖底取出族叔祖张汝霖书帖呈上。
侯之翰匆匆览,心里有数,看看人物齐整少年张原,又看看堂下姚秀才,心道:“姚铁嘴,你真是自不量力,竟敢诬告张汝霖孙辈,且不论王老师方才已经说张原午后是在西张状元第听三弦说故事,即便这家奴真是张原打,那又能如何,家主殴打奴仆,只要不是致死致残,那也算不得什罪,而家奴诬告家主,那是要流杖充军。”
张汝霖是绍兴巨绅,在江南士林都是极有影响人物,无论绍兴知府还是会稽、山阴两县县令,上任第件事就是拜访张汝霖这样本地知名乡绅,不然话,政令难行,官也做不长,姚秀才告状告到张汝霖孙辈头上,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姚秀才不认得张原,堂上说话他在堂下也听不清,他也不认得王思任,听这王思任帮张原说话,又见侯县令似乎对此人颇为敬重,不免心里有点发虚,但这时还要硬撑着,冷笑道:“公堂之上,说话可得有真凭实据,张原打人,众目睽睽,是抵赖不,请县尊将张原拘来审便知。”
张大春无助地叫:“姚先生,姚先生——”
姚秀才睬也不睬,径走
侯之翰见姚秀才对王思任无礼,正待发作,王思任劝住,张原又向侯县令说几句,侯县令便命差役去张原家传唤证人。
姚秀才不认得张原,张大春、张彩父子却不会不认得,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躺在担架上张彩都忘喊痛,他可是真痛,那棍子是结结实实抽下去啊。
不过刻时,范珍便带着谢奇付等三名佃农到县衙大堂,张大春惊惶失措没来得及告诉张原就站在侯县令身边,姚秀才看来四个人有三个是面色黧黑、老实巴交村夫,当然不会是张原,余下那个也不对啊,虽然像是读书人,可那模样都有五十岁吧,张大春说张原才十五岁——
姚秀才叫道:“县尊,被告张原为何不到案,是畏罪逃窜还是枉法不拘?”
侯之翰拍惊堂木,喝道:“姚生员,你看清楚,张原就在本县身边,你说他今日未时三刻在家中打断家奴张彩腿,纯属诬告,那时张原正在西张状元第,如何跑回去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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