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心道:“对句还真没学过,倒是记得些古今名联,什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字翰林书之类,可谁敢担保县尊大人定就从知道对联中出题呢,咱不能事先安排啊,又不是演戏。”但这时如果再示弱说不会,那在县尊大人眼里他就是废物,也太扫王思任面子,更何况边上还有个王家女郎看着呢。
张原道:“县尊大人,对句是孩童启蒙雕虫小技,学生虽不敏,也是学过,前些日思得上联,至今还没对上——”
“哦。”侯之翰来兴趣:“说来听听。”
张原道:“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侯之翰脸露笑意,心道:“这五字句意境倒是不错,却有什难对,亏你还要想好几日——”仔细想,脸色变,这五字句带有“金木水火土”部首啊!
王家女郎欲言又止,只好也吃菜。
隔席王思任提高声音道:“张原,来这边,县尊要考考你。”
张原“呃”声,差点噎到,心想:“考考考,老师法宝,两世为人都逃不脱要考。”从侍童手里接过手巾拭手,向王家女郎点头,起身走到王思任和侯之翰席前,躬身问:“县尊要考学生什?”
侯之翰方才听王思任对张原颇有溢美之词,便说要考考张原,这时仔细打量张原几眼,嗯,眉疏目朗,模样不错,神态举止从容大方,不像是第次见官长人,问道:“肃之先生是你大父?”
张原道:“是族叔祖。”
王思任听到这“烟锁池塘柳”之句,也开始思索对句,左思右想凑不到合适,单凭句中意境来对不难,但要暗合五行就太难。
想得酒冷菜凉,两位进士也想不出对句,侯县令自然也就忘要出对子考张原,其实也不是忘,而是觉得张原自己想上联这难对,可见是对句高手,他侯之翰时半会哪里想得出像“烟锁池塘柳”这样绝妙上联来考张原,所以就不出对,心想要对出“烟锁池塘柳”下联。
嗯,经过巧妙转换,现在变成张原考县尊大人。
侯之翰“哦”声,心想:“原来不是张汝霖嫡系啊。”又问:“可曾参加过县试?”
张原道:“学生还未入社学。”
侯之翰道:“那定是家学渊源。”
张原道:“家父长年在外,学生未经正式启蒙,只家姐闲时教识几个字。”
县尊大人侯之翰感到有些无奈,这个连社学都没进过少年,家里也没人教他诗书,能有什学问!可王思任明明白白夸奖这少年,说此子前程不可限量,侯之翰要给王思任面子,只好挑些容易考考张原,问:“对句想必是学过吧,本县出个上联你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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