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霖第四个儿子张烨芳，字尔蕴，号七磐，今年二十六岁，是生员功名，前年随二兄也就是张萼之父张葆生去
京城，这个张七磐，二十岁前是山阴城有名
恶少，比现在张萼还荒唐，终日与
帮恶棍少年厮混，那些恶少年称呼他为主公，好像黑帮老大般，二十岁后才折节读书，三年时间学业大成，号称名士，可见也是个极聪明人——
那二虎也不知张七磐表字是尔蕴，只知是西张老四，见张原镇定自若，不像是蓬门小户子弟，嗯，张氏子弟还是惹不得，拱手道：“原来是张公子，误会，误会，张公子来这里何事？”
张原道：“来大善寺访友不遇，就到山上来看看，三位请吧。”从
张原不动声色道：“那日
随叔祖去县衙赴宴，天色晚，县尊命个衙役送回府，那衙役就是姓刘，就不知是不是你们说刘班头。”
中间那个汉子是二虎，二虎是个歪头，斜眼上下打量着张原，张原不是生员头巾襕衫，只是个白丁而已，而且年龄也小，不过十五、六岁吧，县尊会请这
个小孩赴宴？
二虎问：“你叔祖是谁？”
张原道：“就是状元第张肃之先生。”
三个喇唬都是惊，齐声问：“西张张汝霖？”
易。”
二虎道：“那贱人敢以次充好骗老子，欺负老子没吃过塘栖蜜橘吗，不严惩怎行，反正堕民女子都是娼妓，老子让她陪睡那是看得起她，会武艺怎样，难道还敢打老子，叫上县衙刘班头起去，包管那些堕民吓得屁滚尿流。”
六虎*笑道：“嘿嘿，那贱人看着年龄还小，说不定还是个雏，模样很水嫩啊，那皮肤雪白雪白——”
张原算是听明白，那堕民少女应该是在大善寺广场卖橘子，把本地橘子说成是杭州塘栖蜜橘，不想遇到二虎、六虎这几个喇唬光棍，喇唬光棍就是地痞流氓，山阴县就有这伙喇唬，号称十虎，这三个应该就是十虎中人，这些喇唬本来没事都要寻衅找事敲诈勒索，更何况还让他们找到点事，更何况对方又只是个卑贱堕民女孩——
三个喇唬走上山冈，看到张原走上来，先前问张原话那个家伙瞪起眼睛道：“这小子刚才说看到那贱人跑上山，哪去，是这小子藏起来吧！”
张原“哼”声，不答，当面叫别人长辈之名是很无礼。
二虎便问六虎：“张汝霖表字是肃之吗？”
六虎道：“好像是，人称肃翁。”
二虎又打量张原两眼，问：“你可认得七磐？”
张原说道：“这是四叔尔蕴先生号，怎，你们也认得西张四叔？”
另喇唬道：“这小子敢骗们，先揍他顿再问他话。”
与这些喇唬狭路相逢，有理说不清，四书五经辩难更没用，最直接就是用拳脚狠狠揍他们顿，但张原显然不行，他才十五岁，倒是练过简易太极拳，但只作健身用，硬碰硬行不通，这时必须借势——
张原拱手道：“几位认得县衙刘班头？”
三个喇唬面面相觑，先前说话那喇唬斜眼看着张原，问：“怎，你认得刘班头？”
边上六虎冷笑道：“这小子是借们话头呢，二虎哥不是提句刘班头吗，这小子听到，问问他，刘班头长得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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