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没有笑,他眯眼细瞧张萼手中三段铜管,没错,这就是望远镜,这时叫千里镜,绝对是欧洲人带来,晚明中西方文化交流极其频繁,那些来到东方传教士几乎个个都是科学家,中国人尊佛祖尊神仙尊孔子,天主教很难插进来,所以传教士们迂回变通,曲线传教,利用自己先进数学、天文、地理、物理知识与开明士大夫交往,成效显著,发展批信徒,利玛窦是这些传教士中代表人物,人称“泰西大儒”,泰西就是指西方,不过利玛窦现在已经去世,张原记得很清楚,利玛窦万历三十八年病逝于北京,利玛窦献给神宗皇帝有自鸣钟,没有望远镜——
张原随口问:“三兄,你这望远镜哪里买来?”据他所知,望远镜好像是德国传教士汤若望万历末年带到中国,怎现在就有?
让张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发生——
张萼正得意洋洋呢,听张原这话,神态霎时大变,脸色铁青,低头看着手中望远镜,呼吸粗重,突然大吼声:“贼*商,骗得好苦!”手起管落,将那黄铜望远镜砸在花梨木桌角上,应声断为两截。
张原“啊”声跳起身来,惋惜无比:“三兄,你这是做什,何苦!”
是遗传近视,以前张原不喜读书,不存在夜以继日看书看坏眼睛事,但却是个近视眼,这自然是遗传,张原父亲张瑞阳秀才没考上,眼睛却读坏,十步外就看不大清楚别人面目,现在张原虽然不至于近视得那严重,估计也有三百多度近视,日常生活是没有任何影响,但能看得更清晰岂不是更好,所以正需要这副眼镜。
张萼见张原喜欢,便道:“既然你喜欢,那五两银子也值,喏,这是眼镜盒子。”
张原接过眼镜盒子看,盒子镂刻精美,材质是名贵鸡翅木,精致小巧,随身携带也很方便,便摘下眼镜小心收好,谢道:“多谢三兄,眼睛不大好,正用得上。”
张萼脾气虽然,bao躁,但素来豪爽,摆手道:“自家兄弟,这算得什。”却又脸神秘地道:“还有物,你再能猜出做什用,那——那——”
张萼也不知道张原若猜出来他就该怎样,说:“反正你猜不出来,那卖此物与人说,这东西在大明朝只此件,苏州也绝不会有。”
张萼气愤如癫狂,绕室疾走,忿忿道:“贼*商骗说这
张原胃口也被吊起来,道:“好,那倒要见识见识,要蒙眼吗?”
张萼道:“这个——不必,拿在手上给你看,看你能不能说出是做什用?”说着从个小皮箱里捧出物,很得意地呈在张原面前:“看,这是什?”
张原这时没戴眼镜,眼睛也是亮,又惊又喜,心道:“万历年间就有这东西吗,这在欧洲也才出现没几年吧,这就漂洋过海来到大明朝!”
张萼见张原脸有惊异之色,更得意,轻轻旋转手中那黄铜制作圆管,竟又抽出截稍细铜管,再旋,又抽出截,三截相连,长约尺二寸,午后阳光照进书房,照在这打磨得极精细黄铜管上,金属色泽光鲜璀璨——
“神奇吧,可伸可缩,能粗能细,好似阳具。”张萼用这个比喻,他自己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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