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道：“这望远镜不行，远处近处都模模糊糊，介子你试试看。”
张原执着望远镜，轻轻旋转后面两截铜管，调整焦距，对着商澹然那艘乌篷船，方形
篷窗
闪而过，赶紧又拉回来，正看到坐在篷窗边商澹然手托香腮、眉峰微蹙、秀目含愁，那目光与望远镜对
下，露出诧异之色——
“如何，介子，望远镜有用吗？”张萼伸着脖子问。
张原道：“很好，很清晰。”十丈外商澹然近似眼前般，比方才在岛阁上看得还清楚，细密整齐双眉像画上去般，那双眼睛晶亮醉人，和她侄女景徽样灵慧可爱，更有种少女秀美和轻愁——
“让
看看，让看看，是不是能看到商氏女郎。”张萼边嚷着边要来拿望远镜。
……
岸上张原看着载着商景徽乌篷船掉头向西，后面那艘船不待靠岸即转向，没能再见商澹然面，不免遗憾，便遥遥揖，料想商澹然应能看到——
忽听身后有人叫道：“介子，你怎
在这里！”
张原回头看，三兄张萼带着两个仆人大步过来。
张萼推张原把，笑道：“还以为你掉到湖里喂鱼鳖，方才那大雨你躲在哪里？”
着篷窗，身子被梁妈抱得紧紧，小脑袋歪着，冲着后面那艘乌篷船大声说着：“姑姑——有个贼，想偷户人家菜圃里瓜果，那菜园里有个小孩看守着，小孩爹爹在小屋里面修理农具，吩咐小孩说——”
突然船身震，商景徽吃惊，扭头看时，却已是靠岸。
张原过来轻轻握握小姑娘柔若无骨小手，微笑道：“景徽小姐，上岸去，再会啊。”
“张公子哥哥要去哪里？”商景徽睁大眼睛问。
张原道：“回家啊，回家，在山阴。”
“等下，等下。”张原伸手格住，望见那乌篷船转向西北方向驶去，已经不能从篷窗看到商澹然，这才把望远镜给张萼：“好，你看吧。”
张萼凑近看，“哈”地笑声：“介子，你真行，果然好清晰，待来看，要看看那商氏女郎在哪艘船上——”
寻寻觅觅看好半晌，只看到两个攘袖划船船妇，商氏女郎影子都没有，那两艘船前后
张原指湖心岛，说道：“到那边小岛上去。”
两艘乌篷船才驶出十丈外，张萼问：“那是谁家船，贺家？”
张原道：“应该不是贺家，是商家，是商氏小姐送过湖。”
“啊，商氏女郎。”张萼嚷起来：“都没见着，你倒见着，可恼哇！哎，介子，那商氏女郎品貌如何？”
张原瞥眼看到能柱手里捧着个长方木盒，忙道：“是望远镜吗，取来看。”
这六岁小女孩“哦”声，瞬时沉默下来，看着张原主仆二人先后跳上岸，张原向她挥手道别她也声不吭。
老仆妇梁妈察觉小姑娘神情有异，柔声问：“景徽小姐怎，怎突然闷闷？”
问好几声，商景徽才答道：“张公子哥哥走。”
梁妈抚着她小脑袋笑道：“景徽小姐呀，这张公子不是你自家哥哥，他当然要走，要回他自己家去，咱们也很快就要回咱们家，你娘亲在等着你呢。”
商景徽点点头，可还是觉得心里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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