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真看,脸红起来,这是她带来小盘龙棍,来见张母吕氏就搁在南楼廊阶上,兔亭却给她拿进来。
张母吕氏便问:“真真,这是什?”
穆真真低声道:“小盘龙棍,少爷昨天说要看。”
张母吕氏笑道:“这就是小盘龙棍啊,张原午饭时还说起,他是要看你练小盘龙棍呢,你这就去他那边吧,不用急着回去,你父女二人就在这里用晚饭。”
穆真真想推辞又不知怎说,已经生受张原母子很多恩惠,推辞餐晚饭会不会显得矫情?
第二天午后,穆敬岩、穆真真父女二人起来,穆敬岩用根哨棒挑着两只绿头野鹜,这两只野鹜是他从萧山回来在西兴运河边芦苇丛中抓到,野鹜肉质鲜嫩,穆敬岩父女自己舍不得吃,就给张原家送来。
张母吕氏正在给张原缝制冬衣,张原已然发身长大,去年冬衣眼见是短小穿不得,见穆真真送来两只野鹜,喜道:“天气凉,张原读书辛苦,正想给他买只鸭子进补,这绿头野鹜比家养鸭更好。”即命伊亭去吩咐翠姑,将只野鹜用豆蔻、肉桂起炖,好给少爷补身子,又对穆真真道:“怎好生受你爹爹送野鹜,伊亭,给真真五十文钱。”
穆真真急得要哭,跪下道:“太太若要算钱,婢子以后再不敢登门,这些天来婢子没卖完果子,太太不论好坏都买下,婢子已经很过意不去,昨天还是半篓——”
张母吕氏忙道:“好好好,你快起来,兔亭,扶真真起来。”不再提给野鹜钱事,上下打量着穆真真,深秋天气凉,这堕民少女还穿着草鞋,不冷吗,便问伊亭可有不穿旧履找来给穆真真穿——
伊亭去房里找两双旧履出来,穆真真却穿不,伊亭虽然也不裹足,而且年龄比穆真真还大几岁,可穆真真脚却更大,穆真真自幼都是赤脚走路,这两年才穿草履,单是每天跑趟西兴运河码头就是二十多里路,这脚哪里小得。
穆真真透过长窗向西楼那边望望,说道:“少爷在听书,不好打扰吧。”
张母吕氏道:“他现在上午听书,下午自己在书房里转圈琢磨八股文,都担心他转晕,你去让他歇下也好。”
穆真真答应声,握着小盘龙棍出南楼,站在天井边迟疑下,觉得这样子进去有些不尴不尬,便对跟出来兔亭道:“兔亭,给少爷倒杯茶来,让端进去。”
兔亭便到南楼下面茶水间,拨开炭火,将茶壶烫烫,很快用描金漆
穆真真见自己脚比伊亭姐脚还大,不禁低下头去,很是自卑,江南富庶之地,裹足之风已经很普遍,女子大脚就表示身份低贱、缺少教养。
张母吕氏笑道:“真真是有武艺,自然要脚大,待这冬衣缝好后,给你做双青布履。”
穆真真叫声:“太太——”眼泪汪汪不知该说什好,这自幼丧母、饱受欺凌、直苦惯女孩子,得别人点关爱就感激得只想把自己心掏出来报答。
张母吕氏微笑道:“这没什,也喜欢做这些,伊亭、兔亭她们鞋子都是做,就是式样不甚新时,跟不上苏样哦。”
小丫头兔亭出去又进来,手里拿着样东西,递给穆真真道:“真真姐,你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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