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那是当然,不然它怎肯服——要不三兄你骑它试试。”
张萼笑得直不起腰,连连摇
此后十余日,张原听完二十卷本《皇明时文定》,《神童制艺》也听过,《会稽王季重闱墨三十六题》上下二卷放在最后,在八月最后天全部听毕,还好是听书,相对要存神些,不然短短半个月要读完这近百万字枯燥说理文章肯定要头晕脑涨,八股文比古文要难记忆些,因为体例单调,都是代圣贤立言,个个道貌岸然,很难找到方便记忆亮点,所以张原只能记得其中小半文章,当然,王思任三十六篇精彩时文是烂熟于心,听过遍,还自己读遍——
这些天依旧是每日上午听书,下午思考揣摩八股奥义,傍晚时到后园看穆真真练武,再就是与武陵几个起到投醪河畔放牧白骡雪精,这白骡似乎待在东张更适意,放开它缰绳它也不过桥回西张去,闲着这个雪白坐骑不骑骑实在过意不去,张原试着骑那白骡,白骡,bao躁,摔张原跤,还好没跌伤,第二天傍晚穆真真把她爹爹穆敬岩叫来,穆敬岩扣着缰绳,让张原尽管大胆地骑上去,张原小心翼翼刚跨上鞍座,白骡就开始撒泼想把张原颠下来,穆敬岩单臂抱住白骡脖颈,用劲勒,白骡四蹄乱刨挣扎,大鼻孔剧喘,就是动弹不得,黄须力士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接连试几次,白骡纵然桀骜不驯,也被制得服服帖帖,看到穆敬岩黄胡子就老老实实,穆敬岩当然不可能每天都来侍候张原骑骡,小奚奴武陵就找个花脸面具戴上,下颌粘上黄丝线,竟然也管用,把张原、穆真真几个笑得肚子疼,多骑几次,白骡雪精也就认,不管有没有黄胡子、黄丝线,它都很温驯,当然,这温驯只限于张原,所以当凉秋八月最后这天黄昏,张岱和张萼两个出北院门,走到三拱桥上看到张原骑着那白骡在河岸悠闲漫步时,都是大为惊诧——
张萼怒道:“好孽畜,当日不肯让骑它,介子骑着却这温驯,气死也!”也不管大兄张岱就在身边,叫着“拿鞭子来,拿鞭子来”,要抽这白骡。
张原骑着白骡“得得得”上石拱桥,翻身跳下,牵过白骡,笑对张岱道:“宗子大兄回来,骡子还你,当日这骡子跑到家后园,就代养几天。”
张岱笑笑,说道:“还好是你帮代养这几日,不然这白骡就让燕客给抽死。”
张萼道:“也不抽死,就打得这畜生服帖为止——咦,介子,你没用鞭子抽,它怎就服你?”
张原见大兄张岱虽然脸带笑意,却难掩失意和落寞,就知道大兄这次是落第而归,张原这几日苦读八股,没留心杭州乡试消息,但若是张岱秋闱得中,报喜人应该会比张岱先到山阴,定会传得沸沸扬扬,但现在张岱回来,西张别无动静,显然张岱落第,这对自幼有神童美名张岱是个沉痛打击,也是生平第次遭受重大挫折,必须散散他心——
张原笑道:“三兄有所不知,与这骡子打个赌,说能背出它主人张宗子当年道试那篇‘文不在兹乎’八股文,背得出它就服,背不出它就踢——”
张萼大笑起来:“这说你是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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