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复立在县学前光相桥畔,从容不迫道:“莫急,出什事,慢慢说,没有姚某人应付不过来事。”
待听得杨尚源是与张原打赌输百五十两银子、又以灌铅假银偿付,被张原识破,现已押送县衙问罪,姚复再也无法淡定,骂道:“竖子无谋,不该与张原打赌,更不该以假银偿付,贪吝愚蠢,这下子被张原小子抓住把柄,哪会轻易放过他!”
杨尚源那管家急得顿足道:“姚老爷,快救人啊,张家那几兄弟都说要剥掉家公子头巾襕衫,那个张萼更是口出狂言,说今日先剥姚复甥婿头巾,下月再剥姚老爷你——”
“呸。”
姚复大怒,向桥下吐口痰,来回走几步,对孟秀才道:“你速去县衙见尚源,叮嘱他口咬定是被张原殴伤——”
张原兄弟四人骑马、策骡、乘轿在前,冯虎、能柱奉命看住杨尚源那两个轿夫,逼着二轿夫抬杨尚源径去山阴县衙,再后面就是那六位山阴生员,还有数百名来此登高山阴民众,反正都是顺路回城,都齐跟着看热闹。
杨尚源路上百般折腾,先是哀求,哀求没用就恐吓,恐吓没用就耍赖,故意从藤轿上翻下摔在地上,捧着腿说被张氏家奴殴打致残,赖在地上就不起来。
张萼,bao怒,喝命能柱等家仆把杨尚源先揍顿再说,杨尚源不是说被打残吗,那就真打残他——
张原赶紧制止住,奴仆殴打有功名生员那是重罪,劝道:“三兄不必为这等无耻小人生气,待见侯县尊,剥他头巾襕衫还不好收拾他吗。”又对身后那些跟随山阴士子百姓道:“诸位都看到,此人无耻到什地步,光棍喇唬都不如啊。”
姚复、杨尚源向名声不佳,山阴民众方才又亲眼见这杨尚源卑劣行径,唾骂声不绝,纷纷说要去县衙作证,别不说,私铸假银就太坑人。
孟秀才为难道:“很多人看到,都拥到县衙去作证,这个怕是咬不住。”
姚复摇摇头,说道:“那就只有退步,咬定对假银不知情,是前些时从松江商家那里得来,若非今日张原验银,尚源
张萼命能柱、冯虎二人将杨尚源绑在藤轿上,抬着上路,行人浩浩荡荡从稽山门入会稽城,跟随看热闹人越来越多,从越王桥上过时,远远望来,五孔长桥上熙熙攘攘都是人。
……
姚复今日也举家登高过重阳,女眷多就没去玉笥山,去是城西卧龙山,离家近,风景亦佳,与几房小妾调笑嬉戏至午后才下山,在半山上看到黑压压条长龙绕过教场往县衙而来,今日不是绍兴卫练兵之日,而且那人群服色杂乱显然不是军士,姚复不知发生什事,他很乐意发生些什事,这样他或许就有机会从中谋利,所以见大批民众拥往县衙,他如何能错过,说不定就有人请他写讼状打官司,这些日子因为与张原那小子赌约,他都没进过县衙把持过诉讼,实在是损失不小——
姚复带个家奴先行下山,刚走到县学附近,就见甥婿杨尚源管家急急赶来,后面还跟着那个孟秀才,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这孟秀才就是与杨尚源去玉笥山六生员之,杨尚源被张氏兄弟揪去县衙,他就和杨尚源管家来找姚复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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