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任道：“
现在教你
都是小题八股，小题题意难明、题情难得、纤挑琐碎、粘上连下、拘牵甚多，所以小题最是难工，作好
小题八股，大题八股就不在话下。”
当下王思任将八股正文提二比、出题，中二比、后二比，束二比和大结六部分
细讲，每讲完部分，就要出题让张原作，比如讲到提二比，就出题“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让张原拟提比出对二股，张原思索片刻，说道：“明于天地之性者，不可惑以神怪，斯人非独可惑也，夫以求福之心胜，而用是以行其佞谀之计耳；通于万物之情者，不可罔以虚无，斯人非独可罔，夫亦窥利之志殷，而藉是以行其媚悦之术耳。”
王思任赞道：“善！提二比与破题不样，破意要干净，提二比要余意不尽，这样才好续写下面。”
用罢午餐，接着讲，张原肯学、领悟得快，
刻，他明白，既已在朝，个人道德品质起作用就有限，不论是君子还是小人，庞大利益体系会裹挟着你、潜移默化影响你言行，也许这还是在你不知不觉间，当你慷慨陈词，自以为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时，其实你是站在利益基石上，当然，也有不顾自身利益人，但只要他说话、他行动、他言行能影响到朝政，那就是代表某种利益，因为朝廷政策就是为利益平衡，明白这点就不易被表象迷惑，就会明白东林是利益集团、浙党、楚党、阉党也是各自依附宗族、师生、姻亲结成利益集团，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如此而已——
“对，似乎王老师因为曾与阉党人物关系颇密，崇祯朝东林党全面当政时，王老师也受排挤，仕途不得志，以后如果可能话，这个做学生必须要助老师把，王老师看似嬉笑怒骂不甚正经，但大节不亏，绝对比钱谦益、周延儒强。”
张原想明白这点，脸上神采当然大不样，王思任便问：“张原，你笑什
，是不是又有所悟，说来听听？”
张原道：“学生听老师方才所言，若有所悟，不过尚未理清头绪，只明白这点，个人要为自己所作所为找理由是很容易。”
王思任捻须微笑道：“你现在明白对你说这些并非是指责你吧，行事要审时度势，要善于借势，杨尚源斗不过你并非因为他理亏，而是他势力不及你——还有件事你怕是不知道吧，姚复昨晚分别拜访侯县令和绍兴知府徐时进，那徐时进与姚复堂兄姚诚立是同科进士，与令族叔祖肃之先生亦是同科。”
张原道：“学生知道这事，学生也担心案情会有反复，那姚复极善钻营，所以昨日傍晚就请族兄张宗子去求族叔祖给徐府尊送去拜帖。”
王思任笑道：“好极，你倒是算无遗策啊，只是那杨尚源咬定说没有私铸假银，假银是从松江商人购进织花绒布时上当，就思谋着用出去，这就不好定他重罪，但生员功名应该是保不住，侯县令已经行文提学官，要求革除其功名，假银之事，还要继续追查。”
张原道：“杨尚源没秀才功名，以后也不敢肆无忌惮作恶，再作恶就好治罪。”
王思任道：“你不要想那多，把心收回来，今日开讲八股正文。”
张原赶紧肃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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