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复看,急,剩下这十九人正是他厚礼打点过,怎也往西头走啊,这三人走过去,支持张原不就超过三十五人吗!
姚复也实在无耻无畏,竟去拦住三人作揖道:“方兄、魏兄、俞兄——”满脸赔笑,就差没说出“三位可都是收厚礼呀”这句话——
这三位看,哇,还拦路啊,堂上众官都看着呐,三人左右分,绕过姚复,逃也似到西列,生怕姚复扯住他们不放。
这样来,张原已经获胜。
但事情还没有完,剩下十六人如决堤之水,纷纷往西首走过去,最后连赤头露顶杨尚源也走,杨尚源又不是傻子,个人坚守有何用,给人当笑话吗,所以也不管表舅那悲愤凶厉眼神,低头疾行去西列。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绍兴知府徐时进还是很想帮姚复把,毕竟姚复送他五百两银子,而且姚复还以其堂兄姚诚立名义给他写封信,拜托他关照其堂弟云云,姚诚立与他是同榜进士,私下有些交情——
但目下这种情势,姚复已是必败之局,若张原只是寻常人家子弟,那他徐时进软硬兼施压制下张原无妨,可张汝霖和王思任都坐在边上,而且主持此次所谓八股盛会刘宗周对这个少年张原也是青眼有加,更要紧是,明伦堂内外儒生、儒学大门外民众已经完全倒向张原边,姚复人品败坏,遭人唾弃,现在他若力挺姚复,那简直是犯众怒,他徐时进岂会如此愚蠢!
但若点表示都没有又说不过去,徐时进开口道:“启东先生说东首诸生有谁认为这篇制艺不佳就站到西首,愚以为,不如改换下,东首诸生有谁认为此篇制艺绝佳、当得绝大多数诸生首肯请站到西首——这样如何,启东先生?”
王思任暗道:“看来姚复送礼金不菲啊,徐时进竟然这般偏袒他,徐时进老*巨猾,这是深谙权谋之道才能想得出计策,这样改换,貌似差别不大,其实天差地别,全在于人心微妙把握,不过这只在双方势均力敌时才有用,现在,嘿嘿,白费心机。”
张汝霖有些恼,但还是忍着没开口。
东庑下空空荡荡,个生员都没剩下,原来众叛亲离,就是这个样子吗?
堂外诸生喝彩声如雷,欢呼声迅速蔓延到仪门外、儒学大门外,很多有心、无心、激于义愤、纯粹看热闹,都欢呼起来,纷纷议论道:
“妙极,张原张公子
刘宗周愤然道:“好,就依徐府尊所言——”问姚复:“姚生,你还有何话说?”
姚复见徐时进也不支持他搞小纸片定胜负,心有怨言,却也无可奈何,拱手道:“但凭府尊大人做主。”
刘宗周对东列诸生道:“诸位读圣贤书、明伦知礼,今日又是在这学署明伦堂上,但凭天理良知来决断,莫受其他影响,认为张原此篇制艺当得诸位绝大多数首肯,请站到西首。”说罢,目光炯炯,注视诸生。
张岱当然率先出列,便有十几位生员立即跟着他起走到西首,随后又有十余人陆续走过去,留在东首还有十九人,这十九人迟迟疑疑,东张西望——
立在明伦堂外那些本县、外县近两百生员都瞪着东首这十九个人,这十九人互相看看,又有三个人迈步往西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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