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赶忙将她拉住，说道：“别急，你姑姑马上就出来
。”
舱室里
商澹然终于坐不住，这个极会磨人小侄女方才定要缠着她要她带她到这边来找张公子哥哥，她也不知怎
时糊涂就带她来，这时真是尴尬，难为情死，那小磨人精又在个劲地催催催——
“别再叫唤好不好？”
商澹然微微弯着腰走出舱室，头戴昭君帽，身穿紫貂寒裘，外罩苏绣比甲，面如朝霞，眼如秋水，神情半羞半恼、宜喜宜嗔，提着衣裙下摆轻盈盈上岸，敛衽含羞向张原福福，又轻又快说句什，以张原耳力竟没听清楚，商澹然就已经牵起商景徽快步上山去，小景徽边走还边扭头叫道：“张公子哥哥快来——”又问她姑姑：“姑姑，你笑什呢？”然后二人身影就被山茶树遮住。
梁妈和婢女芳华赶紧跟过去，那个陪张原来管事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大小姐在山上，他当然是不便跟过去，那张公子怎办？问：“张公子你看——”
那管事坐进船舱，乌篷船荡悠悠划动起来，两里水路很快就到，这边也有个青石铺砌成泊船小码头，那管事先跳上码头，殷勤来扶张原，张原道：“不必，不必。”跃上岸。
面前是碧水清流，左边就是会稽城最西北端白马山，这白马山南麓大片园地都归商氏所有，约有两、三百亩，遍植山茶籽树，这种山茶籽熬制出茶油气味清香，斤纯净山茶油售价在四分银子左右，这大片茶树每年能给商氏带来好几百两银子收入——
在半山上，茶树环绕中有十亩菊园，菊园侧建有三间茅舍和座竹亭，管事领着张原从茶园小道走上去，在开阔处偶然回头望，停步道：“张公子，
家二老爷赶来。”
张原回头朝山下东大池看，又有艘乌篷船正悠悠地向茶园码头这边划过来，便道：“那们先下去等着。”又返身快步下到码头边，那艘乌篷船也刚好靠岸，操船却是两个年轻健壮仆妇，乌篷船停稳后，船舱先是出来个老年仆妇，正是在觞涛园见过那个梁妈——
梁妈向张原点头笑，便回头道：“来，小心点。”
张原当然不会因为什男女授受不亲就不敢上山，礼教岂为辈而设，这商氏女郎差不多就是他未婚妻，见见何妨，正要发展发展感情，不然话难道要到洞房花烛才见面！
“管家不上去话那就在这里等着吧，自上山赏菊。”张原很自然地说。
管事连连点头道：“是是，张公子请便。”
张原迈步上山，经山茶树下
个可爱小女孩钻出来，前发齐眉，目若点漆，身上穿着厚实锦葛小貂裘，眼看到张原，顿时笑眯眼，脆声道：“张公子哥哥，来。”
张原抢上几步，伸长右手道：“来，脚下小心。”
商景徽伸手抓着张原手，两脚跳，蹦上岸来，没顾得上和张原说话，回身弯着腰，小脑袋冲着船舱里喊：“姑姑，姑姑，快上来呀，快上来呀。”
梁妈和婢女芳华都上到岸边，两个人都在忍笑，盯着船舱，要看看大小姐商澹然怎出来与张公子相见——
商景徽见姑姑还不出来，便更大声地喊：“姑姑——姑姑——”，还想要回船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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