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让这小太监带他去小解,回来时见秦民屏已经连连鞠躬退出小厅,便上前问:“秦兄,事情原委都向钟公公禀明吗?”
秦民屏道:“都禀明,钟公公大仁大义,已恩允向邱太监说情。”
张原让秦民屏稍等,他入小厅向钟太监施礼道:“多谢公公美食款待,小子先告退。”
钟太监道:“咱家答应向邱乘云说情,只
张原道:“不用麻烦,随便再吃些就好。”坐到先前座位上,个美婢便用酒烙烫酒,另个为张原倒去残酒,重新斟上,然后退在边,那青帷幔后,流水般箫声又汩汩泻出。
张原心道:“这钟太监真会享受,边用饭还要边品箫。”听会儿,说道:“不用吹箫,吹这久嘴也累不是。”青帷幔后便寂然无声。
张原独自喝杯暖暖宫廷御酒寒潭春,吃些重罗精面食,便放下筷子,就听身畔美婢问:“张公子还要用些什菜肴,尽管吩咐便是。”
张原道:“吃饱,在这里等公公传唤。”
另个美婢便很快端上盏热热茶来,还有果子油酥、黑白饼、甘露饼这些茶点。
张原听说邱乘云老家就在余杭,喜道:“既然邱太监要来杭州,那就有劳钟公公妥为转圜——公公,去把马千乘内弟秦民屏唤来,公公亲自问他话,如何?”
钟太监道:“那好,叫他进来。”便让个小太监跟着张原出去,这小太监并非合法太监,是私下自宫投靠,小太监姓高,十二、三岁,称呼钟太监为干爹。
张原与那小太监出到织造署门房,秦民屏、穆敬岩、穆真真、武陵还有两个石柱土兵都等在那里,张原对秦民屏道:“秦兄,钟公公有请。”
秦民屏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钟太监肯见他,那想必就是肯出面说情,对张原感激真是难以言表,向张原躬到地,这才跟着二人进去。
到膳堂,只见钟太监负手立在阶墀上,对张原道:“张公子自顾用饭,咱家是吃饱。”看着秦民屏道:“你便是石柱宣抚使内弟,好雄壮条汉子!”
张原抿口茶,赞句:“这是建宁贡茶,烹得也好。”
左边那个有两个梨涡美婢道:“公子好品味,这是建宁贡茶‘龙苑报春’。”
张原“嗯”声,没再多说话,太监脾气怪异,尤其是对女人,占有欲似乎更强,他得小心点,不要招惹是非。
盏茶见底,还没看到钟太监过来,张原有些内急,不敢劳烦这两个美婢,走到堂外,见那个小太监侍候在小厅边,便招呼道:“小高公公——”
那小太监趋步过来,赔着笑脸问:“张公子有何吩咐?”
秦民屏叉手唱喏:“土人秦民屏参见钟公公。”
钟太监道:“随咱家到小厅说话。”转身朝左边厅堂走去。
秦民屏朝张原看,张原道:“钟公公急功好义,有古贤人之风,秦兄好生回话便是。”秦民屏点点头,跟在钟太监后面进小厅。
张原在墀下站会儿,钟太监没让他起过去,想必是要单独问秦民屏些话,他当然不好擅自进去,还是先吃饭,方才只顾那寻思说话,真没吃几口菜。
张原步入膳堂,那两个美婢赶紧迎上来问:“张公子,要厨下另上酒菜吗,这菜肴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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