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乘云原本刚愎自用,不把石柱土司人放在眼里,现在被钟太监这说,也害怕,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钟公公定救兄弟把啊。”
“别急别急,”钟太监道:“目下情势还不算太坏,咱家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与石柱土司人商谈下才好,邱公公这银子还得还他们才能消灾无事。”
邱乘云这时已经完
邱乘云下榻穿鞋,穿几下没穿进去,手脚有些发颤,也许是酒喝多缘故,也许是这楼船有点摇晃——
钟太监安慰道:“邱公公莫急,咱们内官自然要齐心协力,这事虽然有点麻烦,但对策应该还是有。”
邱乘云穿好鞋,“扑通”声跪在钟太监脚下,声音干涩道:“钟公公,这回全仗钟公公相救。”这时必须巴结钟太监,太监怕太监。
钟太监赶忙扶起道:“何必如此,咱们混迹宫廷官场,谁没有个急难,全靠知交好友帮衬,来,坐,咱们好好商议下对策。”
邱乘云有点气喘,问:“不知都有哪些人听到咱家胡言乱语?”
钟太监道:“起先只三、四个,估计现在全船人都知道,邱公公你是知道,人人都是长舌妇,虽然咱家可以严命这些人不可泄漏,但人多口杂,想完全掩盖几无可能,所以还得另外想办法。”
邱乘云心里暗悔,实不该在钟本华面前说起劫银事,不提那个话头,他也就不会酒后失言,现在有把柄落到钟太监手里,别看钟太监说得好听,若得不到好处,谁肯帮你遮掩,果断落井下石,这世道,他算是看透,咬咬牙,低声道:“事已至此,咱家也不瞒钟公公,那马千乘藐视咱们内官,所以咱家就要让他识得咱家厉害,那五万两银子分不少,这样吧,钟公公三万两,咱家二万两,如何?”
江南三大织造局都是肥得流油衙门,钟太监不算太贪,比较本分,可若完全不贪也做不成织造局太监,每年得向宫中各权力监局打点,没银子怎行,清官是做不得,但开口就三万两这样巨额贿赂还真是没有过,钟太监心想:“张原给咱家揽来这事到底是祸还是福?”
“邱公公,咱家说,咱们是兄弟样人,咱家怎会这样与你分银子,而且这银子分不得,马千乘既真是被冤屈,他定然没银子交出来,交不出银子那案子就结不,马千乘就是死罪,马氏世袭石柱土司,若马千乘冤死,石柱土民必反,到时朝廷要征饷派兵围剿,这事总会扯到邱公公头上,咱们受命出京太监虽说得万岁爷信任,但眼红盯着咱们也多啊,到时里外夹,咱们还有活路吗?”钟太监深为自己如此雄辩而佩服自己。
邱乘云额头冒汗,钟太监这话说得没错,内官中艳羡眼红盯着他们很多,旦外面出事,宫中进谗言就多,他邱乘云二十年间在宫中见识可不少,那些头天还作威作福太监,第二天就被处死,处死太监很简单,万岁爷句话就行,像他这样品级太监,就是掌印太监也能决定他生死,不比外官,还要什三法司审判,像孙隆那样为万岁爷揽财即使闹出大事,万岁爷也要包庇,而他这是侵占万岁爷五万两银子,到时候平乱又要银子,旦事发,不用说,肯定是乱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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