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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运河埠口,张原下车,穆敬岩将那只皮箱搬取上船,七、八十斤箱子对他这个黄须力士来说简直轻
钟太监恍然道:“你是说朝臣能逼迫福王出京就藩?”
张原含笑不言。
钟太监上上下下打量张原,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小小年纪为何识见这般老辣敏锐?”
张原道:“无他,好学深思而已。”
钟太监赞叹不已,却又道:“若明年福王果真出京就藩,咱家就服你,以后咱家对你言听计从。”
时感慨,随口问问,并不指望张原真能想出办法让他留在杭州,张原虽然聪明,毕竟年少,而且又不解宫里复杂情况——
却听张原说道:“公公在外,任命掌握在皇帝和掌权太监手里,除托人回去送礼打点没有别办法,小子以为,公公才学过人,对皇帝忠心耿耿,就是做司礼监秉笔太监也是做得,做到秉笔太监,自然扬眉吐气。”
钟太监摇头道:“咱家是内官监,掌管宫室、陵墓营建和妆奁器用之事,虽在外面采办几年,这回去呀还得在内官监,虽说内官监也不错,但与司礼监没法比。”
张原心想:“现在是万历四十年,万历皇帝还有六、七年好活,朝天子朝臣,钟太监想要入主内廷中枢就要预先得到皇太子朱常洛信任,不过朱常洛是个短命皇帝,红丸案会不会照常发生,能起到什作用?魏忠贤现在已经在皇长孙朱由校身边吧?钟公公这人不错,该怎给他指点迷津?”
钟太监见张原蹙眉沉思样子,笑道:“不难为你,咱家只是随便说说。”
张原严肃道:“公公,这话是你二人密室私语,万万不能对他人说起,不然你都是重罪。”
钟太监连连点头道:“这个咱家知道,咱家在宫中多年,若连这点利害都不知道话也活不到现在。”
……
钟太监送张原出织造署已经是夜里亥时,钟太监依旧派马车送张原回运河埠口,十两锭银子共百锭装在个皮箱里起搬上马车,还有两斤龙井茶和两坛宫廷御酒“寒潭春”——
钟太监与张原拱手道别,看着张原上车,直至马车驶远才转身回去,织造署长随、仆役、门子见钟公公对这个少年书生这般礼遇都是惊奇不已,就是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这三司首脑钟公公都没有这相送过!
张原诚恳道:“钟公公,在下斗胆言,宫廷竞争最主要是跟对人,公公想要在众多内官中脱颖而出必须跟对人,而且眼光要放长远些,那些目前当权太监不用过于攀交,因为巴结他们人太多,你去争宠反而容易树敌,皇长子、皇长孙那边内官,公公如果可以话应该多多亲近。”
钟太监神色凝,张原这话可谓深谋远虑,这岂是个十六岁少年想得到,但显然是真心为他着想,低声道:“万岁爷宠爱福王,至今不让福王就藩洛阳,对千岁爷不甚待见,只怕——”后面话没明说。
张原道:“福王即将就藩,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这是大势所趋,钟公公看着好。”
钟太监盯着张原,问:“你懂易卜星占?”
张原微笑道:“何须易占,钟公公在宫中多年,想必也知道皇帝与大臣们关于立储这国本之争争二十多年,到底是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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