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韬急道:“焉有是理,你不回去,若曦岂不着急。”拉着张原手就走。
张原便随姐夫回陆府,抓陆养芳没什好惭愧,给陆养芳个深刻教训,对青浦陆氏是件好事。
张若曦见夫君和弟弟张原都回来,略略放心,还没说话,陆韬便道:“先去向
张原绕个大圈正是要李邦华说这句话,真费神啊,当下显出有所领悟样子,却又道:“阳明先生说知行合,学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看到姐夫磕破头,那陆养芳又扬言要让其父母逐姐姐出门,学生虽无愧却难心安。”
王阳明讲究知行合,坐在书斋里只求个人道德完善虽然难但尚可以克服,而入世为官要把自己道德理想贯彻到政务公案中去,则是步步荆棘,因为这不是你个人事,李邦华当然是深有感触,说道:“你这个事还不难解决,对,陆兆珅先生怎不来为其子求情?”
张原道:“陆老先生去华亭,陆养芳本来是随其父起去,却半路踅回,思夺学生婢女。”
李邦华知道陆兆珅去华亭所为何事,摇摇头,说道:“陆养芳如此胡作非为,正该惩戒,先关他两天,让他尝点苦头,待陆老先生回来再说,绝不至于要逐令姐出门,这个你放心。”
这时,门子又来报说陆秀才求见县尊,李邦华笑道:“陆生是谦谦君子啊,这定是为其弟求情来。”
心下不安,特来向大人请教。”
李邦华道:“嗯,你说。”
张原道:“那陆养芳是姐夫之弟,今告官,致他入狱,于情于理颇难两全,皆云父母爱幼子,陆养芳就很得其父母宠爱,陆老太太不责骂陆养芳当街抢人,却把姐夫叫去罚跪,磕头出血,逼姐夫要撤诉,学生甚感为难,有恶不惩,世人不平,而致陆家兄弟不和,学生心下又不安,望李县尊有以教。”
李邦华问:“启东先生如此赏识你,那且问你,你可知启东先生治学为人最重哪两个字?”
张原道:“就在‘慎独’二字。”
陆韬进来,作揖后抬头,李邦华看到他额头果然有磕伤痕迹,心里感慨孝子难做,从舜帝开始就是如此,说道:“陆生,你之事本县已悉知,回去告诉汝母,陆养芳必须惩治,至于究竟如何惩治待汝父归来再定,你也不必惶恐,会为你向汝父分说。”
陆韬恳求道:“可否让门生去探望下舍弟?”
李邦华道:“就让陆养芳担惊受怕夜也是好事,明日再去探望吧。”
陆韬不敢多说,便与张原起告退,李邦华送几步,对张原道:“独者物之本,而慎独者,格之始事也。”
张原躬身道:“多谢李县尊指教。”与姐夫陆韬出县衙,见陆大有、武陵和穆敬岩、穆真真父女都候在外面,便对姐夫陆韬道:“姐夫,就不随你回陆府,四人自找家客栈歇息。”
李邦华展颜道:“那你且说说‘慎独’二字该当何解?”
张原早已明白李邦华这时候说“慎独”是为什,很好,不愧为启东先生友人,答道:“独者,本心之谓,即良知也。”
李邦华也是王阳明良知学信徒,说道:“那你本心对状告陆养芳之事可曾有愧?”
张原道:“无愧。”
李邦华道:“既无愧又何必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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