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正待冲上来打行青手见这黄须大汉这般勇悍,都是惊惧止步,这些人也是横行惯,凶性难遏,互相使个眼色,六、七个人从三个方向朝穆敬岩围上来,长棍、短棍、秤锤、攮子齐向穆敬岩身上招呼——
穆敬岩双手执棍如挺枪,棍梢空心那端在后,实心在前,飞快地朝打行青手面门戳出,他这同样是和马阔齐样把棍子当枪使,但不同是,穆敬岩戳出极有准头,都是戳在青手面门鼻梁骨上,快、狠、准,只数个呼吸间,围攻他七个打行青手有五个鼻梁骨被戳中,隆起鼻梁骨被戳碎、戳平,成平板脸,另两个打行青手见机快,逃开。
立在船头张原虽然眼睛眨不眨盯着看,却瞧不清穆敬岩哨棒戳中打行青手面门那瞬,只看到个个捂着脸仰天翻倒,转头对身边穆真真道
、挑夫阵骚动,有人喊道:“打行人来。”忙忙碌碌运河埠口霎时间竟有些肃穆,码头靠东人都退在两边,齐望着张原这个方向,岸边木桩上绑着个人,很醒目。
就听得脚步声疾速杂沓,随后就见从东边奔来群人,约有二、三十人,色青衣,手里或长棍或短棍,有是攮子、秤锤,呼喝叱咤,路上行人避之唯恐不及,侧目噤声——
张原遥见这些打行青手如此嚣张气势,简直就是闹市强盗,难怪寻常百姓畏之如虎。
绑在木桩上恶少年嘶声叫起来:“在这边,在这边——啪——”马阔齐劈头给他橹,打得他头破血流。
那群打行青手已经看到这边,呼啸着向张原这边奔来,马阔齐大喝声,挺着断橹冲上去,穆敬岩单手握着哨棒紧跟几步,回头朝白篷船看眼,又停下脚步,守在木桩边。
马阔齐已经与冲在前面打行青手短兵相接,马阔齐身高体壮,挺着七尺多长椴木橹,眨眼间就打翻两个——
打行中也有饶勇力之辈,见马阔齐厉害,当即便有三个执长棍和个执齐眉短棍青手围攻马阔齐,马阔齐是用惯白竿钩镰枪,这断橹毕竟不称手,常把橹当枪使,戳在打行青手胸口虽然痛却打不倒对方,他自己反而挨两棍,好在皮粗肉糙,也经受得起,挨两棍愈发性起,也不讲究什枪法,单手执着断橹,仗着臂长力大,挥舞着竖劈横扫,又打翻两人,不料椴木橹与其中个打行青手短棍交击,“咔嚓”声,七尺橹又断截,只有五尺多长——
马阔齐拾起地上个打行青手遗落齐眉棍,挥舞着双棍横冲直撞,他也挨好几棍,但他扛得住,而挨他棍那些打行青手非断筋折骨不可,打行青手平时只欺负善良百姓,哪里能与真正战场上拼杀过来石柱土兵相比,更何况马阔齐又是土兵中勇士,那些打行青手便避开马阔齐,向绑着他们同伙木桩这边奔来——
为首个颇有勇力打行青手见个堕民打扮黄须汉子守在木桩边,便喝道:“贱奴,滚开。”
穆敬岩,bao喝声,跃上前,长大身躯竟如虎豹般轻捷,手中哨棒高高举起斜劈而下,棒梢带着尖厉啸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那打行青手左肩上,那青手惨叫声,左肩胛骨碎裂,整个人委顿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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