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翻白眼道:“有什好恭喜,乱辈分,你是得意。”
张原笑道:“弟哪敢。”
那三个眼镜匠住在状元第附近栋民宅中,是张萼花二十两银子赁下,三个眼镜匠拖家带口总共十几口人都来,看来是打算在绍兴安家,前院大厅就当作眼镜作坊,坊台堆放着大大小小玻璃块,三个工匠正用器具打磨这些水玻璃,这三人都是杭州知名眼镜工匠,个擅长制作焚香镜,焚香镜就是凸透镜,可借日光点燃香火;个擅长制作昏眼镜,就是老花眼镜;还有个能制作近视镜,张萼把三种手艺制镜匠人各请个来,这三人都还比较年轻,没超过三十岁——
张原先不说话,静静地看这三个匠人磨制镜片,又看几件制成焚香镜和近视镜,焚香镜先不说,仅就这近视镜来说,与张萼从澳门买得后来送给他那副水晶眼镜相比明显逊色,倒不是手艺差,而是制镜所用玻璃质地
莲夏有些畏怯道:“三公子,是大老爷吩咐婢子折柳枝插瓶。”又向张原褔福道:“介子少爷回来。”
张萼道:“介子想看看你身上宝物还光芒耀眼否?”
婢女莲夏满面通红,捧着柳枝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张原扯张萼小臂:“走走,看眼镜匠去。”
张萼哈哈大笑,与张原经侧巷出状元第,边走边问:“介子,你真没揍那陆养芳,董祖常你都踹脚?”
那钟太监倒真是对你好,肯这般助你。”起身踱步道:“经此事也好,看那绍兴知府徐时进还如何包庇那姚复。”
张萼奇道:“介子,那个姓穆堕民武艺有那高强吗?”
张原点头道:“穆敬岩武艺高强,不过那日还有石柱土司几个土兵相助。”便又将遇到马千乘之妻秦良玉之事向族叔祖禀明,要得到家族支持,这些事都不能瞒着张汝霖,当然,他与钟太监密谈那些事是不会说——
张汝霖也是大奇:“还有这样事,这倒是结次善缘,土人难惹,但有恩必报,很好。”
张原道:“族孙在青浦还惹件事,把姐夫弟弟陆养芳告到县牢去——”
张原道:“看在姐夫面子上,薄惩两下。”
张萼道:“留什情面啊,就要狠狠打,要像打那些杭州青手般。”
张原岔开话题问:“三兄,你与祁虎子堂姐定亲没有?”
张萼道:“已下过小聘。”
张原笑道:“恭喜三兄。”
张汝霖失笑,忙问:“怎回事?”
张原便将水仙庙文会直至陆养芳派人想要诱劫穆真真之事说,又将陆氏奴仆陈明叛逃到松江董氏事也说,张汝霖即道:“陆兆珅若想与董玄宰争执,只怕还要受挫折,陆养芳事你也不必在意,是他无礼在先——”
张萼插嘴道:“依说要先揍那陆养芳顿。”看眼大父脸色,赶紧闭嘴。
张汝霖叮嘱张原专心备考府试,那知府徐时进对张原想必是颇为不满,那就更要以无可挑剔制艺让徐时进无话可说,谅徐时进也不敢刻意打压。
又说会儿话,张原告辞,和张萼起出北院,正遇婢女莲夏捧着个细花小瓶,瓶里插着杨柳枝,张萼拦住道:“莲夏,你捧个杨柳瓶做什,难不成想扮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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