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
张原干脆也以手支颐，和商澹然侧脸咫尺相对，但觉商澹然气息芬芳，盈盈娇嫩触手可及，怎不让他心跳加快，爱欲渐起——
也许是张原
呼气或者心跳惊扰
这小寐中女郎，商澹然突然睁开眼，眼神有短暂迷蒙，瞬间就变得清明，赶紧身子坐正，俏脸霎时绯红，
时间说不出话来，心“怦怦”乱跳。
“惊到你吗，抱歉啊。”
张原也坐直身子，微笑着看着自己未婚妻。
商澹然执起案头纨扇，轻轻摇几下，这才问：“你这时候怎
来？”
赤日炎炎，阡陌飞尘，张原、武陵主仆二人在王思任老师府上用午饭，动身去白马山，从杏花寺这边到城东北商氏大宅约摸三里路，主仆二人都戴着大草帽，沿东大池畔柳荫下慢慢走，张原手摇折扇，武陵摇着蒲葵扇，边走边看东大池上行船，觉得那些船都要被晒枯萎般，不怕热只有蝉，日头越晒越聒噪——
张原心里想着王老师先前说话，婴姿师妹也在研读《春秋》，莫非她还想继续为
拟题？或者说要在春秋题八股文胜过？
张原摇摇头，在烈日和蝉鸣声中前行。
商周德不在府上，张原主仆便径去白马山，到茶园小码头上岸时，见还有条商氏小船泊在岸边树荫下，船娘道：“张公子，家大小姐也在山上。”
张原应声，与武陵拾级上山，入白马山，茶树浓荫匝地，即有微风拂拂，将至竹亭茅舍，见有两个健壮仆妇坐在山道树荫下闲话，见到张原，满面堆笑道：“张公子来，大小姐就在上面。”
张原道：“早就出家门，先去谑庵先生府上，请教制艺，在老师那里用午饭才过来。”伸手在七弦琴上拨，“铮”声响，说道：“澹然把琴搬上山，妙哉，有耳福。”
商澹然道：“这天太热，手易出汗，不能弹琴，张公子愿意听话明日早间试曲。”
张原道：“甚好。”
商澹然见张原肩头有汗迹湿痕，便问：“张公子要饮茶吗，西瓜也有？”
“西瓜？”张原喜道：“在哪里？”
张原来到茅舍外，见小婢云锦坐在门前用草叶编蚱蜢，见到张原，云锦赶紧站起来，正待说话，张原摆摆手，云锦便不作声，只是微微笑，朝书室指指，双掌合，垫在颊边，脑袋歪，做个入睡姿势——
张原摘下草帽交给武陵，迈步进入茅舍书室，樟木雕刻柳叶窗阳光明亮，书案上那卷《左氏博议》轻薄纸张随风翻动，具七弦琴静默无声，只白瓷茶杯，茶盖仰放在边，杯里茶水七分满，细芽茶叶浮浮沉沉，淡淡茶香沁人心脾——
商澹然手支颐，肘撑书案，正闭目小寐，身穿天青色窄袖褙子，纺绸质地，轻柔绵软，勾勒出曼妙身段，上身微侧，小腰依然挺直，很美。
张原在书案边另张竹椅上坐下，细看商澹然睡姿，肤色白里透红，天热，微汗，更显肌肤水嫩，细密睫毛覆下，眼痕深深，眼梢上挑，鼻梁高挺，因为手撑着边脸颊，那边嘴角便向上勾着，好似在笑，嗯，是做好梦吗？
小婢云锦在门边探下头，见张公子坐在那看她们大小姐，并未非礼，便捂着嘴笑笑，缩回脑袋，与武陵在门前小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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