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祖常正说得得意,猛听张原大喝声:“打!”
张原平日勤练太极拳,与般四体不勤书生相比身手敏捷得多,董祖常看似身材高大,却是酒色淘虚,上回被张原出其不意踢脚,这回张原骤然起脚,他依旧没避开,几乎就在腰胁原位置,又重重挨脚,痛叫声,往后踉跄数步——
那个陈明是有些臂力拳勇,纵身跃至,挥拳朝张原击来,却听劲风厉响,截短棍狠狠抽在他腕骨上,几乎骨裂,陈明忍痛,另手来夺短棍,那短棍蛇般倏地弹起,在他脑袋上敲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右腿又挨棍,剧痛钻心,右腿支撑不住,屈膝跪倒,颈脖子随即又挨重重脚,顿时扑倒在地,双手支撑想要爬起,后颈被脚踩住,好比蛇七寸被钉在地上般,使不上劲,奋力伸手想抓那只黑布鞋上雪白脚踝,“嗖”声,腕骨又挨棍,筋骨痛得发麻,赶忙求饶:“别打,别打——”
那边张原见董祖常踉跄后退,冲上去就是个大耳光,打得董祖常鼻血都喷出来,跤倒地,又是恐惧又是愤怒:“你敢打,家父董玄宰,决饶不你——”
净慈寺和尚这时上前拦住道:“佛门清净之地,不得逞凶斗狠。”这董祖常借住在净慈寺,想必是布施不少香火钱,这和尚护着董祖常,不让张原上前再打,寺里又奔出几个和尚,把董祖常扶起来,给他止鼻血——
甘休,大声道:“且慢,张原你可认得他是谁?”
跟着董祖常从净慈寺里出来除宗翼善之外,还有个三十多岁帮闲打扮汉子,头戴玄罗帽,身穿夹纱褶子,丝鞋净袜,骨骼粗壮,面色微黑,左下巴还有颗青痣,眼神阴狠,听董祖常这说,忙道:“二公子,不要说小人姓名。”
董祖常见张原睬也不睬,自顾离开,道:“怕什,就是要让他知道——”大声道:“张原,他便是陈明,你想必也听说过吧,没错,他原先是青浦陆氏人,现在投奔松江董氏,原先还不知道青浦陆氏是你姻亲,前两个月才得知,张原,你给听着,已派人告知陆兆珅,只要他命儿子陆韬休妻,就不再追究两百亩桑田之事。”
被张原踹脚是董祖常奇耻大辱,不报复回来气愤难平,所以董祖常要尽可能打击张原,他上月也确派人去向陆兆珅说这事,陆兆珅尚未答复——
张原大怒,对穆真真低语道:“那个陈明,给打倒,要揪他见官,别让他跑。”
张原打得手痛,左手揉右手,说道:“董祖常,上次踢你脚,你父董玄宰还得写信向族叔祖道歉,你却不吃教训,
穆真真点下头,右手轻按大腿外侧,隔着布裙摸到小盘龙棍——
张原转身向董祖常缓步走近,穆真真跟在他后面,张原说道:“董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当日们只是点小误会,如何能牵连到姐姐家人去,这可不好——”
董祖常见张原服软,大喜,冷笑道:“小误会?你可是踢脚,那脚狠着呐。”
张原问:“那董公子要如何才肯化解此事?”
董祖常道:“你让打两个耳光、踢还脚,再把这个胡婢送给算赔罪,就不再追究,以前事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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