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行人赶到乡贤祠,正遇从城隍庙赶来翁元升和蒋士翘,董祖常打死范秀才消息已经传遍全城,翁、蒋二人听闻,大惊失色,范昶昨日中午还与他们起饮酒,怎夜之间就死,所以二人各带数名健仆保护,赶来乡贤祠这边探望——
翁元升向张原、陆韬等人匆匆说昨日与范昶相见情况,洪道泰已经从金琅之宅子回来,说金琅之已去松江府衙为范昶申冤。
正说话间,听得哀哭声片,群妇人披麻戴孝走过来,正是范昶母亲冯氏、妻子龚氏以及范府其他女眷,后面是范氏仆人抬着范昶尸首,要去董府哭诉理论——
张原上前向范昶之母冯氏深深作揖道:“范老夫人,晚辈与范兄是好友,范兄不幸遇害,晚辈不胜悲愤,老夫人年高体弱,莫要去董府理论,董府若能理论,就不是董府,董氏父子穷凶极恶,什事都做得出来,还是先去官府告状。”
范昶母亲冯氏由两个仆妇扶掖着,哭道:“可怜儿惨死,老妇定要那董祖常偿命。”拄着拐杖“笃笃”往前走,范昶妻子和众范府亲戚女眷都哭哭啼啼跟上。
张原行六十余人分乘两艘三橹浪船,卯时末从青浦城南埠口启航,顺大黄浦而下,巳时初在华亭北仓码头上岸,除陆韬、张岱、张萼、柳敬亭外,还有杨石香、洪道泰、金伯宗等二十余名青浦生员,另外则是诸生仆从,个个健壮结实,都带着棍棒,这是为防备松江打行青手——
张原诸人上岸就听到码头上脚夫、挑夫在说董祖常打死个生员,那生员友人正在告官,生员母妻呼天抢地要去董府哭闹……
张原大吃惊,忙问那生员名字,个脚夫回答:“就是范秀才,住在乡贤祠那边范秀才。”
洪道泰对华亭很熟悉,与华亭诸生也颇有交往,道:“莫不是范昶范生员,与琅之兄同住乡贤祠那带。”
张原问那脚夫:“范生员是怎死?”
张原见劝阻不住,便对杨石香、洪道泰等人道:“杨兄、洪兄,你们与青浦诸生都去松江府衙为琅之兄壮声势——姐夫,你也去府衙告状,与大兄、三兄、翁兄、蒋兄为范老夫人助威,莫让董府人伤害到范老夫人。”
去府衙不需要太多仆从,陆韬、杨石香等人便留下十来个健仆保护张原他们——
天气闷热无比,整个华亭城好似在个巨大蒸笼中,热雾弥漫,阳光虽炽,却有些昏蒙,高天上有云层堆积,场,bao雨将至。
穆敬岩肩着哨棒,目光如鹰,扫视围观和尾随民众,叮嘱女儿道:“真真,护好介子少爷,寸步不离,董氏人最恨介子少爷,打行人到处都是,你要打起精神,严加提防。”
脚夫答道:“据说是董祖常看上范生员个小妾,就率领奴仆冲进范宅抢那小妾,还打伤范生员,范生员气之下,昨夜三更死。”
另个脚夫道:“昨天码头上不是出现张骂董翰林榜文吗,打行和董家人到处在找那张贴榜文,有人说范生员被董祖常打死就是因为那榜文。”
这个脚夫说得更可信,张原问:“那榜文呢?”
脚夫道:“早被董氏家人揭走。”
洪道泰道:“们这就去琅之兄处,看看到底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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