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面色微红,艳若桃花,说道:“眉公说哪里话,弟子只是搭船同行,哪里是随他去。”
陈继儒道:“张原此人,心机难测,小小年纪这般狠辣,与辈不是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王冠你莫要陷进去,这对你是祸非福,你小女子,流连琴棋书画,寻良人嫁,此生足矣。”
王微低低“嗯”声,心里却不大以为然。
其昌焚宅欲诬陷诸生之事说,说话之际,就有好几个人围上来,纷纷痛骂董其昌,要眉公莫要与此恶宦往来,割席断义才好,不然与眉公清名有损。
陈继儒淡淡道:“四十多年交情,怎能不去探望。”示意众人让开,他缓步走过人群,身后仆人牵着大角鹿,还有王微几人跟在后面。
来到董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敲半天也无人应,陈继儒在门前徘徊不肯离去,口里吟诵道:“晓角寒声散柳堤,千林雪色压枝低。行人不到邯郸道,种烟霜也自迷。”
王微知道这是董其昌题画诗,她能体会眉公伤感,眉公与董其昌是四十多年文字交、书画交,今日却听到董其昌如此多恶行,这究竟是张原等人恶意中伤,还是董其昌确就这个人?或者正如张原在“书画难为心声论”里说,游于翰墨书画是个董其昌,贪财好色、心术*邪又是另个董其昌,真是这样吗?
好半晌,陈继儒跨上大角鹿,说道:“回去吧。”策鹿走几步,回头问王微:“王冠,你可要乘轿?”
“不用,弟子脚力甚健。”王微紧走几步,跟在大角鹿边上。
行人出华亭县城,向东佘山缓缓而行,骑在大角鹿上陈继儒直默然无语,王微终于耐不住,问:“董翰林遭此劫难,眉公如何看待?”
陈继儒不答,过会儿,徐徐吟道:“若非睥睨乾坤,定是流连光景,半瓢白酒初醒,卷黄庭高枕。”
王微悄悄扮个鬼脸,心道:“眉公这是顾左右而言他,但眉公没有为董翰林力争,想必眉公是认为董翰林真有过错,只是出于友情,眉公不作评论。”
佘山在望,陈继儒舒口气,问:“王冠,那张原看来事情已,不日将赴南京国子监,你,还要随他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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