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还好,饿过头,不觉得饿。”接过穆真真递过来茶水喝几大口,吩咐道:“真真,去把门关上。”
穆真真愣,大白天关门做什,这想,脸就有些发烫,因为前几日在青浦陆家,她看到西张燕客公子就是大白天把侍婢绿梅拉进房间去,关上门……
张原“嘿”地笑,心想真真最近想法有点多啊,还是早日——说道:“对,看宗子大兄起来没有,请他过来下,莫要惊动他人。”
穆真真“噢”声,快步出门,心里有点难为情,好像自己老盼着少爷对自己那样似,少爷可不像燕客公子那荒唐,嗯,少爷十七岁——
张岱伸着懒腰走过来,问:“介子,何事?”
——”
穆真真不睬爹爹,低着头奋力洗衣,差点把衣服搓破,过会儿抬起头,身边已经没人,爹爹走。
穆真真独自发会儿呆,见有客栈伙计来汲水,这才赶紧将衣服拧干晾好,回到客房去换衣衫,她与张原同房,个大客房隔成里外小间,她在外间,探头往里看,少爷睡得很香,便缩回来,悄悄脱去汗湿衣衫,换件松江棉褙子,然后到客栈饭厅要米粥和黄饼,与爹爹起吃。
这时能柱、冯虎等人都起来,嚷着饿死饿死,抓起黄饼狼吞虎咽,客栈伙计跑进来道:“几位大哥,相公们都起床吗,有本县相公来拜访张介子相公和诸位相公。”
穆真真道:“去看看。”回到客房,见少爷还在睡,便去回话说介子少爷甚是劳累,午后再会客吧。
张原让穆真真把门关上,指着堆在角落里那十二只大木箱,说道:“先开两只看看有什宝贝?”
张岱精神振,说道:“董其昌精赏鉴,古董珍玩肯定不少,这还是他特意要带走,当然最是珍贵,看看。”又道:“若是书画那可糟糕,肯定被水浸湿,古画进水就更不妙,得赶紧请装裱匠修复。”
张原曲指弹弹那厚实樟木箱,说道:“封固严密,不易进水。”心想:“若全是书画倒是麻烦,要是金银珠宝,书画话要换成银子又要费
能柱、冯虎、来福几个与客栈伙计眉飞色舞说昨夜董其昌自己放火烧宅事,来福特别解气,说道:“真是笑死人,那董其昌让两个人抬着出门避火呢,想去府衙诬陷诸位相公,不料家介子少爷早料到董其昌会有此毒计,早早把吴老爷和刘老爷请来,亲眼看着董其昌自己放火烧宅,真是天大笑话,这笑话,华亭人要讲几辈子、讲千年——董其昌不知气死没有,就算没死,以后哪有脸出门。”
舞鹤客栈伙计对来福极是羡慕,来福那句“家介子少爷”说得多自豪多神气,舞鹤客栈伙计都认得来福,这来福不就是望海楼新来酒保吗,却原来是张相公家人,看来张相公是处心积虑要对付董氏,来福是内应呢。
饭厅里都是男子,穆真真退回客房去,磨墨习字,练华山碑,写满张铅山竹纸,听到少爷在床上转侧,还吟诗:“为报诗人春睡足,道人轻打五更钟——真真?”
“哎。”穆真真赶紧应声,搁下笔起身走到里间,见少爷已经坐起身,问她现在什时辰?
穆真真道:“临近午时,少爷饿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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