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竿子把大明朝诗人全部打翻,好像写诗是夺宝般,好诗已被抢光,明朝诗破铜烂铁没什意思。
王微道:“不然,当世如公安三袁、竟陵钟谭,都讲究不拘格套、独抒性灵,好诗屡见。”
张萼:“公安三袁知道,竟陵钟谭,没听说过。”
王微嘴角勾,似有取笑之意,说道:“钟是钟伯敬,谭是谭友夏,都是当今诗文名家。”
张萼问:“放在李杜欧苏面前如何?”
张若曦又道:“你年前从南京回家,也枉道过来看看姐姐。”
张原答应道:“好,定来。”
张原、张岱告别陆韬、杨石香诸人,上那艘三橹浪船,这船可载四、五十人,张原行二十人连同王微四人还有四名船工总共不过三十人,所以舱内显得颇为宽敞,张萼早早就跟随王微上船,正与王微对坐说话,彬彬有礼样子。
王微见张原、张岱上船,起身万福道:“多谢两位相公肯让小女子搭船,叨扰。”
张岱道:“好说,好说。”虽已是第三次看到这女郎,依然感觉惊艳。
张原正色道:“姐姐还不知道吗,自幼老实。”
张若曦“嗤”地笑,用手里纨扇拍下张原手臂,说道:“你老实吗,可没看出来,你是自幼顽劣——”
边履纯马上接口道:“娘亲,介子舅舅小时候也顽皮不听话吗?”
张若曦忙道:“娘亲和你舅舅说笑呢,你介子舅舅自幼喜欢读书写字,很乖巧——”
履洁问:“介子舅舅有乖吗?”
王微美眸上翻,露出可爱眼白,说道:“不与你说,难道写诗之人非得个个是李杜
张原只笑着点下头,自去船头看船工解缆行船,挥手与岸上亲友作别,待船离码头远,这才回到主舱,却见大兄宗子、三兄燕客都有点被这女郎迷得神魂颠倒,这也难怪,这女郎确美丽,好似经过后世电脑软件修饰般没有半点瑕疵,若张原只是原来张原,只是十七岁,肯定也会色授魂与,而现在他当然要比大兄、三兄显得稳健淡定些——
逆水行舟比较慢,船底流水声汩汩,张岱与王微论诗,王微从容说本朝诗家轶事,从高启到王世贞,再到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探花钱谦益,对各诗家诗风名作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张岱大为佩服,赞道:“女郎堪称美人学士,张岱佩服。”
王微含笑,目视张原。
张原坐在边微笑倾听,很少插话,但他有这样种感觉,这女郎很在意他态度,每说到得意妙处,就向他看过来,盈盈双眸似在问:介子相公以为如何?
张萼却是听得不耐烦,说道:“本朝诗人都没什好说,好诗都被唐朝人写尽,偶有漏网,早有苏东坡、黄山谷辈拣去,到本朝,都是陈词滥调、渣滓!”
张原摸摸两个外甥小脑袋,笑道:“舅舅小时候还真没你们两个乖,你们两人大字都写得那好,舅舅都佩服你们。”
小兄弟二人很快活,表示以后也要和介子舅舅般去南京读书。
箱奁行李已经搬运上船,船工立在岸边等候开船。
离别在即,张若曦眼圈微红,说道:“小原,若父亲到南京,千万请他老人家到青浦来小住几日。”
张原点头道:“姐姐放心,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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