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说话嗓门大,舱里王微听得清二楚,轻轻哼声,又听到张原说不赌,女郎王微秀眉微微挑,随即低头继续食粥,夹片白藕到嘴里慢慢地吃,想心事——
阳光照进篷窗,高腰青瓷瓶散发着青幽幽光泽,瓶中插那枝并蒂莲两个花蕾已经慢慢绽开,莲瓣舒展,正是并蒂莲这季最美时候——
姚叔给那只黑羽八哥受伤翅膀点伤药,这能言
范文若道:“曲中名妓多与名士交往,般人还真欺不她,即如这王微,不说她是陈眉公女弟子,归安茅公子也是护花人。”
张萼皱眉道:“什毛公子、皮公子?”
张岱道:“是归安茅元仪茅止生吧?”
范文若道:“正是。”
张岱点头道:“茅止生也是官宦世家、名门之后,与有点交情,去年杭州乡试时与他同考场,他也落第,此人喜读兵书,颇有大志。”又对张原道:“介子,你读《唐宋八大家文抄》就是茅止生祖父茅坤编辑,茅坤是嘉靖年间古文名家。”
到王微那个舱室,门虚掩着,推门往里看,见王微正在食粥,便笑问:“王姑娘,你那并蒂莲着实画得好,可肯赠送给?”
王微放下筷子,用绢帕拭拭嘴,起身含笑道:“与燕客相公打个赌,燕客相公若赢小女子,那画就尽管拿去。”
张萼道:“好好,你说。”张萼极喜与人打赌。
王微道:“与燕客相公对弈局,燕客相公若赢,那幅画就送给燕客相公。”
昨日上午张萼与王微对弈两局,张萼两战皆败——
张萼问范文若:“范兄,这说王微姑倾心于那茅止生?”
范文若笑道:“许是茅生多情,王微尚未有意,燕客兄勉之。”
张萼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好极,好极!”对张原道:“介子,们不赌李雪衣,赌王微吧——哦,差点忘大兄,大兄你别瞪呀,们三兄弟公平打赌,谁能赢得王微倾心,另两个不得气恼,不然话为女子坏兄弟情义就无趣。”
张原道:“不赌,大兄与三兄赌吧。”命来福把买来西瓜、樱桃、李子端上来,众人就在船头吃瓜果代替早餐。
……
张萼瞪起眼睛道:“那你这画岂不是等于说要送给弟介子,你下棋下不过介子吧。”
王微笑道:“若是介子相公来,就不与他赌棋,与他赌弹琴吹箫,总是不肯输。”
张萼回到船头向张原等人说起,范文若笑道:“要这女郎送并蒂莲画只怕很难,除非是她倾心之人,不然话她与你赌女红、赌厨艺,你总难赢她——她假母马湘兰已去世,这女郎便是幽兰馆之主,很是自由,上回有汪姓徽商,愿以白银千两求夕之欢,被她拒绝。”
张岱听周墨农说过,南京旧院曲中女郎,多是老鸨亲生女儿,老鸨怜惜倍至,遇有佳客,任其流连,不计钱钞,而伧父俗贾,女儿不喜,也任由女儿拒绝不见,若是假母,当然就没那爱惜,所谓“娘儿爱俏,鸨儿爱钞”就指是假母,但听范文若所说,王微假母马湘兰痴情且有侠气,在旧院有“侠妓”之称,就算马湘兰未过世,也不会逼迫王微——
张萼翻白眼道:“这些曲中女郎很会耍性子啊,就没人仗势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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